在亂石滾落下來的時候,徐暖隻得抱頭倉皇逃竄,等到這股震動微微減弱的時候,她才有了功夫觀察周身的環境。
自己好像和隊伍走散了,在掃視一地狼藉之後,徐暖得出了這個結論,很快她又猜測,大家該不會因為這次的地動山搖而都走散了吧?
“許航有得忙了。”
徐暖自言自語,邊在布滿大小不一碎石的黃褐色土地上行走著,四周都是石峰,有高聳近乎入雲的,有低矮且滿目蒼夷的,這些石峰的形狀也是千奇百怪,若是放在現實生活某一旅遊景點,定然是會被遊客命名的,諸如雄獅當關、千帆競發等極具想象力的名號。
徐暖這會可沒心思欣賞也沒心思去命名,作為一個人類,她小小的身形早就被掩埋在這片石峰之中了,想要找到同伴或者是被找到,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隻是她才這麼想著,並且正在小心翼翼的避開正在倒塌的巨石時,就聽到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是從自己身上傳來了。
小心的站穩,徐暖尋著聲音從將掛在脖子上的項鏈拿出來了,項鏈上有一枚屬於唐靜姝的尾戒。
她才想起來這枚戒指是有定位儀的用途,當然,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用途,關係著他們的終極目標。
按著顧澤曾經教給她的方法,徐暖打開了那枚尾戒,在屏幕上有五個亮點,四個是綠色的,且距離很遠,一個是紅色,離她代表的光點很近。
紅色,是代表危險。
恍惚中的徐暖想到這一點後,也沒把項鏈再塞回去,任由其露在衣服外邊,往那個紅點的方向跑著,臉上是掩藏不住的擔憂。
定位儀上兩點之間的距離與真實距離的比例不大,徐暖在亂石裏跑了一小會就沒有再聽到警報聲了。
知道這代表她和自己的某一位同伴已經離得很近的徐暖心跳得很快,直接開口詢問。
“有誰在這裏嗎?”
沒法判斷對方是誰,徐暖連名字都沒法呼喚出口。
但是沒有人回應,徐暖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應。
看到周圍全是倒塌的石頭,徐暖很慌,作出艱難的猜測,有誰被亂石壓在了下麵,而且昏迷過去了。她又激活了那枚尾戒,細細對比著亮點之間的距離,往亂石最多的地方走去。
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這是徐暖看到顧澤被壓在石頭下時的反應。
“顧澤!”
徐暖幾乎是撲過去的,上下查看著昏過去的顧澤的情況。
顧澤恰好卡在幾個相互碰撞形成完美平衡點的石柱之下,右腿被一塊石頭壓住了,身上隻有灰塵沒有受傷,才包紮不久的右手護住了腦袋,此刻傷口裂開在流血,而導致顧澤昏迷的原因,就是他的頭撞到了石頭上,有些許血了出來。
心跳到了嗓子眼形容的就是此刻徐暖的心情,她是抱著顧澤的腦袋上下查看,在發現隻是有一個小傷口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是將顧澤從這堆亂石中拖出來,地麵還是有輕微的震動,如果待會又有石柱倒塌的話,她和顧澤都會有危險的。
發現壓住顧澤的腿的石頭並不重的時候,徐暖又鬆了一口氣,石頭不重顧澤的腿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小心翼翼的把那塊石頭搬開,徐暖就想把顧澤給拖出去。
但是她低估了顧澤的重量還有身邊這些亂石的數量。
等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顧澤還是在原地以奇怪的姿勢躺著的時候,徐暖轉而去給顧澤清理傷口。目前地動不算很強烈,她就耐著性子等一下,如果她把顧澤的傷口都包紮好了,顧澤都還沒有醒過來的話,她就采取非常手段。
徐暖順著顧澤的右小腿上下摸索了下,按著何敏曾經交給她的知識判斷,沒有傷到骨頭,她便隻是用酒精幫顧澤消毒,然後塗了些碘酒以防感染。
給顧澤處理手上的傷口時,徐暖又想到了幾個小時之前自己與饒聽雪對峙的時候,當時她是真的失控了,也是真的想要殺掉饒聽雪,不管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不管饒聽雪是否有罪,她都想泄憤。
她不太清楚自己為何會失去那一段記憶,記憶裏有她的父母出車禍,那輛車還調轉頭來要撞死她,記憶裏也有秦耀傑陪著自己守靈,負責招待前來吊唁的親戚,那段時間的秦耀傑仿佛就是與她熱戀時的秦耀傑,一點都沒有變。仿佛之前三個月的秦耀傑是她的一場噩夢。但是那場噩夢在她的父母去世後兩個月又回來了,秦耀傑不見了,然後大半個月後她接到了秦耀傑分手的電話。
世界在那刹那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