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幾人進入這一關的第四日,正午已過,陽光已經沒有那麼茂盛,空氣之中有些潮濕。悶熱比之於陽光的灼熱更加讓人難以接受,陽光不過是讓人不斷地出汗,擦一擦及時補水就行,而悶熱會讓人的汗液再身體各處黏著,微風根本就帶不走讓人心裏煩躁。
於羽隻安分了幾個小時,就又開始挑釁何敏,似乎通過這種方式,他被高壓力壓迫的神經才能夠有一絲的放鬆。
“你覺得最後到達補給站的有哪些人?”
於羽唇邊又溢出一絲冷笑,細看裏邊還添了幾分狠毒。
何敏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在那笑容上停留在一秒又迅速的別來。
“自然是都可以到達。”
何敏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似乎正午時那個紅了眼拿出刀子的人不是她,而她在說這話時微微眯著眼眸,眼底有流光劃過,卻沒讓於羽發現。
“嗬嗬。”
於羽低笑幾聲,聲音如同刀子在玻璃上劃過一樣,讓人聽了想要皺眉。一旦撕去了虛偽的假麵,那個初識斯文溫和的酒店大堂經理就不複再見了。
“你對他們可真有信心,這一關看著是愛情之林,但是要考驗的和之前是一樣的。挑選組員就成為了至關重要的事情了。”
彼時,叢林裏刮起了較大的風,風既潮濕又熾熱,是大雨即將到來的前兆。
兩人身上都有些難受,心情也不太美妙,時不時的交流也沒能驅散那些焦躁。
“你到底想說什麼?”
心裏的煩躁讓何敏麵上的冷漠龜裂了,許是長時間和自己覺得惡心的人待在一起,她竟然都沒法按捺心中的那團火。
她本不會遭遇這一切的,如果餘豪還活著,自己也會像徐暖那樣,備受嗬護,什麼煩惱事都沒有,所有的風雨都是由餘豪來承擔。如果餘豪還活著,當初她就不必一個人蹣跚前行誤入第一批遊戲者的隊伍,也不必被人利用,以至於之後開始身不由己沒法自我抉擇。
可是,沒有如果。
何敏那雙和葡萄似的瞳仁裏全都是不甘,裏邊的火苗越燃越盛,開始往外滲,些許蔓延到臉頰上,燙得她生疼。
她以這樣的眼神看向了於羽,讓於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隨機為了掩飾自己的害怕,於羽清咳了幾聲,開始如同那些算命先生晃了晃腦袋,分析每一組的情況。
“遲嘯鳴和許航那組不用說,兩個人都非常的厲害,身手也好,智謀也好,兩個人合起來必然可以發揮出1+1>2的效果。”
何敏冷笑一聲,看向於羽的餘光裏全都是鄙夷。雖然於羽是她和那人聯係的中間人,但是比起其他人而言,於羽此人是最為愚蠢的一位。在這個遊戲裏,需要的本領之一就是透過現象看本質,遲嘯鳴和許航太過相像,又太有主見,都是屬於大男子主義的人。這兩個人在一組,隻會把事情搞得更雜。
於羽沒有注意到何敏鄙夷的眼神,自顧自的往下說,而此刻吹過來的風夾雜的水分越來越多了。
“我們這一組就更不用說了,有了那位的提示,我們不可能通過不了這一關,畢竟距離重要關卡越來越近,那位需要的助力就越來越多了。”
何敏已經不再是鄙夷的看著於羽了,那眼神分明是在在看一個智障。在她看來,這個遊戲裏的外掛都已經聚集到這個團隊裏了,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說,這個團隊是最強大的。但是,何敏的眸子暗了暗,這個強大的隊伍裏存在太多不穩定的因素了,一招不甚,全員皆輸,而她賭不起了。
“至於顧澤二人,”於羽還記得中午時的教訓,沒有提起徐暖的名字,“他們兩個隻要配合起來,簡直是天衣無縫。隻是可惜,似乎有一位時常不在狀況,身體也總是出問題,這個有可能會成為顧澤的致命傷。”
對於這兩人,何敏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與你無關,顧澤自有分寸’。
於羽聳了聳肩,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很快又變成他最常露出來的譏笑。
“至於剩下那兩位,一個是任性把自己當做是世界中心的大小姐,一個人隻會傻乎乎奉獻又沒有那個本領的小子,他們倆能夠成功的走到補給站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何敏再次冷冷的瞥了於羽一眼。
“等你可以活著走到補給站再說這話。”
於羽對何敏這樣的表情已經有了抵抗力了,不以為意的撇嘴,又想到了什麼,把眼角耷拉下來,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何敏。
“怎麼,這裏邊也有你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