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探望(2 / 3)

為什麼做出那樣事情的人是她,但是此刻坐立不安的人卻是他?

他隻覺得不公平,心裏有莫名的火氣,似乎直覺覺得她應該為此對他負責一樣。

他越想就越鬱悶,一個小時的時間幾乎過去大半,他什麼事也沒有成。

隻好拿出電話撥手機,那頭傳出的聲音卻是:“你所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後再撥。”

居然連慕容靜水的電話都打不通?

同一時刻,阮秋笛卻在接電話,是慕容靜水打來的,她微微詫異,根本想不到她為什麼打電話給她。

“在上班嗎?”慕容靜水問她。

“沒有,昨天宿醉,今天爬不起來了,”她揉著眉開口,“你找我有事?”

慕容靜水笑得十分靦腆,“隻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出來喝杯咖啡吧。”

“好啊。”她笑著點了點頭,“你的手怎麼樣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欽醫生說我再過一陣子就可以完全恢複到以前的狀態了。”她笑得十分開心。

“那就好了,我們都等著你在奧運會上拿冠軍。”她淺淺地笑起來。

“那我們約在下午吧,你上午再休息一下。”慕容靜水也笑起來,“我打電話的時候,齊東陽正準備送你回家呢。”

“昨天晚上?”她小小地窘了一下。

“是啊。”慕容靜水點一點頭,笑著跟她說,“我還說不許他占你便宜呢,不然我肯定要吃醋了。”

她說什麼話都是隨興而至,但是阮秋笛卻暗暗吃了一驚。

是啊,她是他如今的女朋友,她該和他保持距離的。

“對不起。”她立即跟她道歉。

“什麼?”慕容靜水沒有弄清楚她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卻心虛了起來,跟她約了個地點,“那我們就下午見了。”

“好。”慕容靜水爽快地答應,然後掛了電話。

她突然緊張了起來,跳起來跑到衣櫥前找衣服,一邊找一邊在心裏揣測她找她到底是什麼事。

是因為齊東陽的事嗎?

不不,清夷……她不是那種人,更何況,她自認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有人會知道她是誰,更不可能察覺到她和齊東陽的事情。

那是為了什麼?

她不想被她察覺出什麼來,也不想和她有過多的接觸,但是她對她卻總是那麼熱情,還是像以前的清夷,一不留神間就粘了過來。

她放下衣服走到窗台前拿了小小的噴水壺澆花,盆裏的植物抽出綠色的葉片來,當時買的時候,說是薰衣草,但是還沒開花,所以她也想象不出別人所說的薰衣草花到底有多美。

不過她還是喜歡這盆植物,她總喜歡一些聯想起來內容就很豐富的東西,就像齊東陽,開始接觸的時候,她就誇過他名字好聽,似乎可以讓人想到“冬日暖陽”,結果他還不服氣,說他那太陽是東方的,不是冬天的。

“那有什麼,諧音聽起來就是冬日暖陽的意思嘛。”她更不服氣。

“那你就諧音去吧,反正我這太陽是東方的太陽,可不是給人溫暖的冬天太陽。”他眯著眼睛嘻嘻地笑。

她也就跟著笑起來。

其實她看過法國普羅旺斯薰衣草的圖片,大片在片的淡藍紫色漫布開去,像一片海洋,風吹葉動,果然是十分美麗的,但是她始終沒有辦法看清楚那薰衣草的花到底是什麼樣子,對於不明白的東西,她喜歡把它搞得非常清楚,所以她養了這盆薰衣草,決定要好好地把這花給看清楚。

或許是太無聊了吧,換了以前,有齊東陽做伴,她怎麼想到會靜得下心來養花種草?

就像她沒想到,現在的他也會做這事一樣。

果然時間流逝的時候,是從來不和人打招呼的。

下午的時候,她去了約定的地方見慕容靜水,說是喝咖啡,結果她說她沒吃飯,慕容靜水就直接拉了她去了一家市內有名的蛋糕店。

“這裏的東西很好吃,而且價格也很公道,以前我經常和堂姐一起來,可惜後來就很少了,”慕容靜水抱著一杯伏苓膏有一勺子沒一勺子地挖著,“還以為這店會關門,這次回來一看,居然還在,真是讓人懷念。”

她隻微微笑著,吃著麵前精致的小蛋糕,上麵堆了些水果,琳琅滿目的,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好幸福。

空氣裏有蜜也似的甜香,她隻覺得心漸漸地定了下來,看著麵前吃伏苓膏的女孩子,有種奇異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和她一起對著吃蛋糕的時候。

“你堂姐……是怎樣的人?”她慢慢開口。

“很沉默的女孩子,讓人忍不住想保護她,”她笑眯眯地看著她,“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和我堂姐好像,性格上有很相似的地方。”

“是嗎?”她低下頭去,叉起一塊碎芒果放入口中,鮮香的味道充斥於唇齒間,味道熟悉得一如以前。

這家店的師傅依然沒有換人,她想到那時候靜水總在說這家店的師傅巨帥,現在隻怕那師傅也早就結婚生子了吧。

“嗯,”慕容靜水點了點頭,“所以齊東陽覺得我太關注你了,老是問我是不是玻璃圈的人,害我想揍他。”

阮秋笛啞然失笑,“他是挺欠揍的。”

“是啊,不過,又不想下重手,”她笑了起來,“畢竟他現在可是我的男朋友啊。”

“很喜歡他嗎?”她微微挑起眉看著她。

“是啊,”慕容靜水坦然自若地回答,“我和堂姐都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高、瘦、做事認真,私下卻又很低調,不像一般的男人那麼浮誇。”

“你們不是剛認識沒多久?”她好奇地看著她。

“是沒多久,”她揉著下巴點頭,“我也覺得太快了點,不過,喜歡就喜歡,哪有那麼多想法,如果就這樣錯過,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卻不能在一起的話,該有多痛苦。”

阮秋笛輕笑起來。

靜……清夷就是這樣的人,行動派,總是做了再說,不像她,總是在猶豫,思前想後的,等到要做的時候卻可能發現,早已經遲了。

“他的確是值得人愛的。”她輕輕歎息。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她喜滋滋的,仿佛別人不喜歡齊東陽就是不應該的事情,絲毫沒考慮別人喜歡的話,她豈不是多了些情敵出來?

她忍不住微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這個……”

慕容靜水卻沒有再繼續下去,“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好像做朋友的感覺多過做戀人,不過,慢慢來吧,我知道他以前有個女朋友,他似乎很喜歡那個女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分手,你知道嗎?有沒有什麼八卦說來聽一聽?”

阮秋笛看著她,“他的確是有一個女朋友。”

“哦,是什麼樣子的人?”慕容靜水眼前頓時一亮,高興地追問了下去,“我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她慢慢開口說了下去。

從相識那一天慢慢說起,沒有說分手,沒有說原因,因為她怕她知道得太多,就會產生更多的疑問,她隻撿那些不緊要的,卻能夠將故事串連在一起的情節說。

仿佛是在回放自己的故事,她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

“怪不得,”慕容靜水若有所思,“怪不得他那麼懷念她了,突然斷掉聯係消失,的確是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是啊。”她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她又好奇地問她。

她輕輕一笑,扯開話題:“還有信心嗎?”

“那當然。”她信心滿滿地開口,“給我時間的話,我一定能讓他喜歡上我。”

“那……再好不過了。”她低下頭開口。

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我手上的傷好了後,我就要歸隊訓練了,下半年的賽程也蠻緊的,我爺爺現在就一直在催我回隊,我要是回隊的話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總能見到他了。”她微微一歎,有些發愁。

“你爺爺……”她遲疑了一下才開了口。

“是啊,”她點點頭,歎了口氣,“我爺爺上次都被我氣到住院呢。”

“住院?”阮秋笛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一些。

“就上次那個記者不負責任地亂寫嘛,被我爺爺看到了當場就送到醫院去了。”她聳了下肩膀,有些無奈。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她定了定心神,客氣地問她。

“好多了,不過爺爺年紀大了,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我們都好擔心。”她忍不住皺眉。

阮秋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垂下睫去,看著自己麵前的蛋糕,忽然覺得有點食不下咽。

他……身體真的糟糕到那種地步嗎?

她記得他有風濕,下雨的時候常常會整夜沒法入睡,但是在她心裏,他卻一直都是那樣站得筆直的,冷硬得仿佛渾身都是棱角,沒有辦法通融。

像一座山,牢牢堵在她麵前,讓她沒有辦法輕易翻越過去。

但是現在,從她口中得到的關於他的消息,卻這麼的讓人不放心。

她恨過他,也怨過他,可是……聽到這樣的消息,卻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原來無論她走多遠,裝得與他們多麼陌生,一有風吹草動,她卻還是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醫院門口,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有淡淡的消毒水傳過來,曾經,她幾乎聞了大半年還長的時間,那一次,她仿佛是把一生中住院的時間都用掉了。

阮媽媽說她這話說得好:“那我們家小阮以後可就平平安安,再也不會到醫院裏來了。”

她聽了就微笑起來。

她也希望,她以後再也不要到醫院來聞這種藥水的味道了。

太陽照在頭上讓她有種想冒汗的衝動,看一眼醫院門裏的人,她推門走了進去,到前台去問那值班護士:“有一位慕容蔭先生是住在什麼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