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曉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王大為怪聲怪調的念的是李清照那首膾炙人口的《聲聲慢》:“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受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你在嘲諷我!”錢風柔的臉有點微紅:“別以為人家聽不懂?你這個流氓還在罵我多愁傷感?”
“不是嗎?”王大為笑著在解釋道:“女人本來就是感性的,喜歡唐詩宋詞的女孩子都有些喜歡傷感,像你這樣具有古典仕女模樣和情懷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和林黛玉那樣望月生悲、見花落淚,那才叫怪呢。”
“懶得理你。讀了一些宋詞,背得幾首名作,就專門用來嘲笑和諷刺人家了,討厭!”錢鳳柔鼻子裏哼了一聲,卻閉上嘴不再說話,板著臉望著窗外的雨景,直到出租車駛過峽州市政協那棟不倫不類的大樓以後,她才似乎無意識的問了一句:“初五下午你出門幹什麼去了?”
“還不是幫賀哥代班去了。”他回答得也漫不經心的:“像我這樣性格的人,一個人呆在家裏也很無聊的,加上賀哥人家有困難,也就隨便幫幫忙。能夠看看鬧市的繁華也不錯的,不是說車廂就是一道流動的窗口嗎?”
錢鳳柔把臉麵扭向窗外,望著大雨如注的雨幕,一句話也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好奇的望了他一眼,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個突然湧出的閃念從他的腦海裏掠過,王大為猛然想起了什麼、意識到什麼,他猛然踩下了刹車板,紅色的東風愛麗舍在雨中的水泥路上帶著刺耳的刹車聲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完全停住。
“注意一點!”錢鳳柔有些不滿了:“雨天踩刹車得柔和一些、多點幾下,當心跑偏!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你又去了的,是嗎?”他在問著:“你初五的下午一定是一個人又到我家去過了,是不是?”
冰美人的臉朝著雨中顯得冷清的東山公園,沒有回答。
“柔柔妹妹,聽見我的話沒有?轉過臉來,看著我、回答問題。”他很果斷的伸出手捏住了她那好看的瓜子臉,讓她那目光躲閃的丹鳳眼對著自己堅定的眼睛,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果然如此,初五下午你又去過的!除夕那天送你回家的時候我不是叫你以後別去了嗎?”
“我憑什麼聽你的?”錢鳳柔氣衝衝的開始了反問:“我有言論自由、更有行動自由;我是一個公民,更是一名警察,憑什麼要聽你的?”
“這就一切都明白了。”他在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一見麵就冷若冰霜、油鹽不進呢,怪不得連給你獻殷勤也不理不睬呢,怪不得對人家要惡語相加呢,怪不得又變成名副其實的冰美人了呢,原來如此。不過不知者不為過,這是聖人也說過的,當然,我得為我的考慮不周向錢警官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