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怪她。
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告訴他,關於那幅畫的始末?
關鍵是一想到要把自己鬧的笑話戳破,她就膽怯地開不了口,他會瞧不起她吧,覺得她愚蠢得連心之所傾都能弄錯,若不是陰錯陽差歪打正著,那不是要嫁給蘇納?若嫁錯人日後真相大白,發現畫不是蘇納的也後悔莫及。
眼前呢……倒也沒好多少。
謹祿是喜歡她,迷戀她的身子,可為何在她願意交付身心時他選擇疏離?這情形,宛如一盆冷水潑頭,讓他清醒過來,好似她為蛇蠍,讓他避之不及。
“我有必要這麼做嗎?”繡著荷包,她語意不明地說。
“您在自言自語說什麼呢?”朱砂穿好針線,把主子要的圖都擺好,“除了上午去大福晉那裏,格格一下午都坐在這裏,要不要出去走走?坐久了,脖子啊,腰啊都要疼得,日子久了不生病就怪啦。”
“出去做什麼,一樣沒意思的。”她心不在焉地咬斷繩結。
“不會呀,三九過後春暖花開,外麵不比屋子裏好?”一天比一天暖和,再過不多久就能出去踏青、放紙鳶了。
“格格,別這麼無精打采的呀。”朱砂轉轉靈動的眼珠,“不然,我陪您回學士府?扣除過門三天後省親那次,也好些天沒去看老爺啦,雖然老爺沒有差人過來問候,但絕對是在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格格,“
二貝勒不在跟前,格格又嫁了出去,學士府多冷清呀。
被她說得有些不是滋味,元嬰歎口氣,“我答應過謹祿,不會再隨便出去,或者,等他晚上回來我問問,看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姑爺啊……”提到謹祿,朱砂撇撇小嘴,“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就算回來也是直接到寶珠福晉那兒,格格你見得到人嗎?”謹祿貝勒近日在外晃悠,也不知忙什麼,根本對她家主子不聞不問。
“別把我說得像棄婦。”她托著香腮琢磨一會兒,“我覺得他在做一些事,但不方便跟咱們挑明,既然選擇嫁給謹祿,那就相信他,反正你我也沒辦法改變現狀,重要的是咱們學士府不要再出亂子,然後盡快確定簡靖的下落。”上次在郊外遇到水繪園的人,他們的口氣不像抓到簡靖,那麼簡靖到底在哪裏?抓不到弟弟,她又被叫榮的男人給放走,礙於京城戒備嚴了不少,水繪園的人暫時沒膽子大張旗鼓對阿瑪與二娘下手,圖在她手裏,對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平西王在一天,她們家就不隻是少保黨那個明擺著的危機,必須有一個長久之計來杜絕後患。
“格格就是格格,奴才就沒這麼心胸寬大。”朱砂咕噥道。
這不是胸襟的問題,而是必須要麵對。
她無奈地笑了笑,沒打算繼續跟她解釋下去,忽聽外麵傳來腳步聲響,元嬰當即停下針線活,不由自主踱步至窗子邊,順著縫隙向外瞅了瞅。
是澆灌的仆役,不是謹祿。
“格格,還說你不在意?”朱砂捂嘴笑道。
“你敢笑看我不打你。”元嬰似嗔似怨地抄起筐子裏紉好的靴子打她。
朱砂左躲右閃,礙於熏香的小爐子,實在不好有大的動作,她幹脆打開門就往外跑,邊跑邊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