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高二的緊張時刻,浪費時間就等於浪費生命,而遲到更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好像“水姓楊花”又是更年期提前,大費口舌地和童小言和陸日昇說教,從遲到這件小小事說到中考,從中考說到人生,又從人生說到祖國,再從祖國說到全世界……最後,“水姓楊花”鄭重其事的說:“學生不要早戀!”童小言覺得好笑,他們怎麼可能呢?陸日昇在旁邊昏昏沉沉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
“水姓楊花”讓他們一個站在門前,一個站在門後罰站,似乎是認定了他們之間有什麼“苗頭”,連罰站都得離得遠遠的。
在“水姓楊花”的眼裏,童小言披在身上的外套顯得特別刺眼。而童小言已經完全忘記自己身上的外套不是自己的,一直都是他的。等她回過神來,陸日昇已經躺在了地上……
童小言攥著病曆單,等到所有人陸陸續續都出來,沒人時,她走進病房。透明的藥水順著一條長長的管子一滴滴的融入少年的體內,這使她更加的生氣,她質問:“你知道你有低血糖吧?”
他點頭。
傻瓜嗎?
她把病曆單扔給他,“你為什麼不早點說?誰叫你陪著我的?明明知道自己有低血糖卻不好好吃飯。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吧?餓到暈倒了那也是你活該!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愧疚嗎?不好意思啊,你想多了,我才不會對你們愧疚,我童小言這是輩子對你們家所以人就隻有恨!”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大聲,她微微的喘氣。少年“我……”了一下卻沒有了下文,他該怎麼回答?其實無話可說,自己確實活該,但是他不後悔。見他沒說什麼,她就當是默認吧,隻要他能離自己遠點就可以。她踉踉蹌蹌地要離開病房,打開門,關上門,她剛要跨出去……
“前麵的人,讓一下!!”“快讓開!”
她縮回腳,緊緊的貼在門上。一推醫生和護士簇擁著一輛病床車,急速地趕往手術室。在經過童小言時,她本能的看了一眼床車上的人,就僅僅那麼一秒鍾,她就驚呆了。是一個人,一個滿身傷痕的人,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腦袋上還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出血,女人的臉已經是麵目全非,玻璃全碎在了她的臉上,但那張臉,童小言認得出,認得出……都是血,好多,好多血呀……冰冷的血一點一點地滴在地板上,敲在童小言的心上,她似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那個女人讓童小言覺得這麼熟悉,熟悉得讓她害怕。
“死娘們……!”那個男人由於生氣,麵目顯得猙獰可怕。男人順手拿起了地上的玻璃板,往前麵蜷縮的女人砸去,砸去,狠狠地砸去……
痛苦的回憶蔓延了童小言整個身體,女人的哭泣聲、男人的暴怒聲接連不斷的擊打這童小言的腦袋,她疼得快要爆炸,她抓著頭,希望疼痛感能夠減少,可是並沒有什麼用,“叮!當!當……!”玻璃破碎的聲音依然在她耳邊回蕩,如惡魔的聲音讓她生不如死。她就要瘋了,決定向牆壁撞去了決自己,或許這樣可以減輕痛苦,不再被回憶所折磨,可是,她被一個人突然抱在懷裏,讓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