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思考。
童小言又解釋著:“如果你對我好,我就會欠你的,我就要對你好,可是我沒辦法可以幫到你什麼,真的,幫我,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她頓了頓。
“我是陸日昇?你的父親現在是我的父親?你很恨我?”他幫她回答。
她點頭,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她想離他遠點。
“你怪我搶走了你父親,對嗎?”他向她質問。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對也不是,說不對也不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把那個男人當做自己的父親。
他肯定了答案。童小言低著頭,像隻委屈的鹿,像一個記憶中的女孩,他想起他曾對一個女孩說過:“我會對你好520年。”他木訥地對旁邊的童小言說了句:“我答應你,隻對你好520天。”
520年變成了520天。
斑駁陸離的樹影下有車輪駛過。
少年開得很穩,他的後麵是一位衣服稍有些破舊的少女。建築物從他們眼前一一飛過,少女開口問:“我們要到哪裏?”
“勿北。”勿安的北街——麻辣燙之街。
“麻辣燙之街?”
“是啊,我經常去那裏。”
一個愛吃麻辣燙的低血糖少年!
少女不在說話。
四周都很安靜,隻有“嚸,嚸”的車鏈聲,像命運齒輪轉動的聲音。兩排的泡桐樹也隻是隨風“唦唦”地輕響,害怕破壞這一份寧靜。金色的自行車在陽光燦爛下輕輕駛過,騎車的少年如同世外桃源裏的人,純潔而美好。童小言想著自己是否是玷汙了這份少年的美好。
但在外人眼裏,這就像一對天作之合的情侶。
自行車熟練地停下,他說:“到了,就是這。”
“麻辣之城”四個字生生地刺著童小言的眼睛。“城,”一看就是個高檔的大飯店,童小言迅速把自己的衣著掃了一遍,自是而下,自外而內,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她皺起了眉頭。
“快過來。”他已經向她招手了。
她吐了口氣,以緩解自己緊張的心情,她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裏麵布置得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她好像,來過!莫名的熟悉感。
8樓。她清楚的記得辦公室在8樓。
“8樓,老板在8樓。”陸日昇對她說,輕車熟路地帶她到電梯口。他的手指在數字間徘徊,搜索著數字8。
“我好像來過這呢。”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心裏一震,隨即換上一副笑臉:“怎麼可能?這家店才剛營業不久。”
“是嗎?”如果她沒來過這,這些熟悉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
“當然,我不會騙你的。”他按下“8”。
她開始相信,他不會騙她的,她不再想什麼。
房間很大,沒有過多的家具,隻有一張辦公桌,幾張桌椅而已,牆上有幾副名畫,整個房間顯得很幹淨、整潔,還有一種威嚴,隻是窗台上的幾盆風信子感覺很突兀,奇怪的是竟還有一扇門,那裏有另一個房間。
那個不算高的男人沒抬眼看童小言,自顧翻著一本文件,許久,他才開口問:“年齡?”
年齡問題,童小言像著要不要欺騙一下自己的年齡,16歲變成18歲吧。
“16。”話說出口卻變成了16歲。
童小言咽了口唾沫。
男人放下文件,抽出一張標遞給她,緩緩地說:“這上麵有工作時間,工作報酬,你的工作任務明天開始來上班吧!”
“謝謝!”童小言鞠了一躬,渾渾噩噩地走了出去。
工作時間恰好是中午,工作任務很輕鬆,報酬卻出奇地高。
在確定了陸日昇和童小言走之後,男人把文件合上,翻過座名牌,上麵是“童寒冷”三個字。他走到另一個房間,開門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那裏坐著一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男人。
“童經理,事情已經辦好了,那孩子明天就能來上班。”男人恭維地說,有一種阿諛奉承的味道。
童寒冷把幾張紅票塞到男人手裏,“你做得很好,吩咐下去,所有人都要對她格外照顧,不要讓她幹太重的事。”
“是,是。”男人不停地點頭,把那幾張紅票放到口袋裏。
童寒冷擺擺手,示意男人下去。男人喜滋滋地走了,演場戲而已,就得了幾百快錢,運氣真是太好了!!
童寒冷閉上眼,想休息,腦子裏卻不斷映出一個叫李惜南的女人的臉。那個女人曾對他說:“你會帶我離開嗎?”他說:“好,我帶你走。”“那我們要去哪裏?”“天涯海角,隻要有你,有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