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殺了那個男人(1 / 1)

他們又遲到了。一個站在門前,一個站在門後。

童小言在一推名字中尋找著自己的名字,一直到了底,奇怪了,未交班會費的名字單上沒有她的名字,這麼說,班會費已經有人幫她交了。童小言掃過全班,最後鎖定在倚靠在門上認真看書的少年。除了他,不會是別人。

“大叔,謝謝,班會費我會盡快的還你的。”她又欠他的了。她準備回到座位睡覺,又回過頭,“還有,已經下課了,不用再站了。”這也算是一點點的補償吧。

陸日昇合上書,抬眼,童小言已經安靜的伏桌睡覺了。

童小言覺得手有些麻,轉過頭,發現陸日昇很認真地看著她,她被盯得莫名的緊張,偏過頭去。

陸日昇問:“你很困?”

“嗯。”

“為什麼?”

因為晚上總是被噩夢驚醒,沒有安全感,睡不著。

可她用一種極為不耐煩的語氣說:“什麼為什麼?困就是困。”

少年倒是很有耐心,“是不是因為那個夢?你在害怕?”

童小言被點中了心事,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

“你可以告訴我那個故事嗎?”

故事?關於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的故事嗎?現在,那兩個叫做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留給她的隻是永複循環的噩夢而已,這是故事的結局,這樣的故事有什麼好講的呢?

“不可以。”上課鈴聲也同一時刻響起。

少年並沒有因為她的回答而感到不悅,他會等,等到她願意說出那個故事為止。他也知道她會告訴他的,他了解她,很多年以前就了解她。

之後的幾天,陸日昇每天都接送童小言上下學,甚至於去“麻辣之城”打工,他說:“我也需要勤工儉學,so,我們是同學兼同事。”

放學,童小言坐上陸日昇的自行車,一路數著泡桐樹到勿北,“一,二,三……”她總是來來回回地數著,她一直想知道一共有多少棵泡桐樹。

3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對於童小言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什麼,大多數時間她都是坐在窗口發呆,而且,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對她很好,好到像是“恭敬”,仿佛她就是老板娘似的。

陸日昇總是在調換著“麻辣之城”的花,所有的花都被他換成了風信子,單調的風信子。很奇怪經理竟然也同意他調換。童小言自從見過那個不算高的經理一麵後,就在也沒有見了,聽別人說,經理出去旅行了,要好久才回來。

窗台上藍色的風信子讓她想去了夢中的風信子,還有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到底在哪裏見過呢?為什麼她想不起來了?

他們成為了學校裏一道亮麗的“風景”——幾乎是每天的第五節課,童小言和陸日昇總能“光榮”地遲到。前門是捧著書認真聽課的少年,後門是閉這眼睛睡覺的少女。沒人會注意他們,老師也懶得再說什麼,每天中午的第五節課他們就會自覺性的到門口罰站。童小言無所謂,陸日昇貌似很開心,好像能和她罰站是一種天大的樂趣。

那時候青春的罰站確實是快樂的時光,還有一起兩個人數著泡桐樹的默契。

李惜南成為了植物人,可怖的夢魘卻依舊折磨著童小言…淩亂不堪的屋內有一種沉重的壓抑感,空氣中還散發濃烈的血腥味,女人腿上縱橫交錯的血痕冒著血。

童小言從角落裏爬出來,她爬到女人的身邊,“媽,疼嗎?”她的手劃過女人的傷口,特別希望自己能夠擁有治愈術,可惜,她隻是個常人,她也沒有七色花。

女人臉上是痛苦而扭曲的臉,聽她一問,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不疼,一點也不疼。”

不疼?這樣的傷口怎麼會不疼?不疼才怪。七歲的她看著女人的傷口,不知道該怎麼辦,眼淚使勁地往下掉。她輕輕的撫摸著女人臉上的傷,她靠近女人的臉,吹氣在她臉上,想把傷痛吹走,“很疼對不對?”

“媽不疼,不疼。”女人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點。

她俯在女人的耳邊,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說:“媽,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殺了那個男人!”

女人先是驚愕,驚恐萬狀地說:“不要,不要!”這是她七歲的女兒啊,七歲的她怎麼會有這樣邪惡的想法呢。

李惜南不停地告訴她不要這樣做,卻沒有告訴她殺人不對……

童小言掙大眼睛醒來。四周都很黑,因為不在有一個女人為她點燈。她很害怕,在黑暗中瑟瑟發抖。她很冷,全身都冷,單薄的被子怎麼蓋也蓋不暖。她沒有安全感,感覺每一個角落都暗藏殺機,隨時就能要她的命。她跳下床,憑感覺走到一個黑色大箱子。那本被李惜南撿回來的離婚證還靜靜的躺在那裏,不過,童小言要找的東西不是它,她要找的,是一把匕首。微微有些生鏽的匕首卻依然鋒利,足以殺死一個人,足以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她不再那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