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3 / 3)

“不,不行。”天嬌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嚇到了,“我明天還要上課,而且、而且,太快了,我,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小傻瓜,”他親昵地點她的鼻頭,“我逗你呢。好了,回去睡個好覺,要想我,知道嗎?”

“嗯。”天嬌覺得飄飄然的,這個月以來,他從來沒像今晚這樣對她這麼溫柔。

“好了,進去吧。”曲淩風將她推向門口,坐上車走了。

天嬌朝著他的車影用力揮手,直到看不見了,才雙手捂著滾燙的臉頰,癡癡地傻笑。

“天嬌。”天籟從石柱後麵走出來。

“姐?”天嬌心虛地看向曲淩風消失的方向。

“我都看見了。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哦。”天嬌鑽進天籟的雨傘,姐妹倆緊緊靠著走進雨中。

“你跟他交往多久了?”天籟淡淡地問。

“沒,沒多久。”

“一個月?”

“嗯。差不多吧,其實這個星期才開始約會。”

“你跟他發生關係了?”

“姐——”天嬌急著叫,“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麼隨便就,就跟男人……”

“你不隨便?”天籟停下,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你不隨便怎麼會跟他交往?你忘了那天他說過什麼了嗎?你心裏不清楚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天嬌,你怎麼這麼傻?”

她垂低頭,“我知道,我知道他隻是玩弄我。”她又激動地抬起頭,“但是,姐,我抗拒不了他。就當我傻吧,這是我惟一能把握的機會,我知道讓他愛上我的幾率等於零,可是我總要試一試,我不想不戰而逃。”

“你知道試一試的代價是什麼?這不是你看的愛情小說,也不是你躺在床上做的愛情美夢。曲淩風是冷血的,他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手段,就可以將你吃得幹幹淨淨連骨頭都不剩。”

“姐。”天嬌溫溫婉婉地笑了,那笑容中有著不顧一切的美豔,她的眼睛裏閃著熾熱的火焰,“你見過飛蛾撲火嗎?就算他將我燒得體無完膚,我還是會撲向他,這就是愛情。”

天籟跺腳道:“這叫傻,不叫愛情。”

“不是,”天嬌搖頭,“姐,雖然你比我大,但是你不懂愛情,你太會保護自己了,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獲,愛情也是如此。”

天籟沉默了,看著天嬌身後的綿綿細雨,仿佛見到了她心傷後的血雨。她歎了口氣:“這麼說,無論我說什麼也不能改變你撲向他的決心了?”

“對。”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說什麼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除非你們結婚,否則不要跟他發生關係。”

“姐?”天嬌紅了臉。

“你不答應,我就去告訴媽和曲叔叔,再不行,我就去找曲淩風,總之我會用盡一切方法阻止你們。”

“好,我答應你。”天嬌慌亂地回答,“你不要去找他,你一去,我就真的什麼機會都沒了。”

“你不是在敷衍我?”

“不是,我真的答應,鄭重答應。”天嬌緊緊握住她的手,“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去找淩風,不要給他機會。”

“好。”她摸著妹妹的頭,心疼地道:“你好自為之吧。”那顆年輕的心,注定要碎的,碎一次,就知道痛,就能學會成長。有很多事,不是親人可以幫得上忙的。

天籟緩緩走出學校,想著天嬌的話,“飛蛾撲火”,“這就是愛情”,如果世界上的愛情都像飛蛾撲火,那麼人口問題將不再是第一大難題。天真的女孩子,她怎樣才能學會保護自己?難道她真的要眼看著妹妹被曲淩風傷害嗎?

一輛跑車湊近她,用力按著喇叭,曲淩風搖下玻璃,閑閑地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天籟淡淡地看他一眼,跨上人行道,離他遠一點。

他大聲道:“跟妹妹交涉完了,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天籟停下,走向他:“你看到我了?”

曲淩風聳聳肩。

“你故意對她做出那麼親密的動作,隻因為我在旁邊?”

他再聳聳肩。

“曲淩風,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卑鄙的人。”

“我知道。”他嘴角居然勾起一絲笑容,陰沉的,詭異的。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嗎?我對你的下流手段感到不恥。”

“嘖嘖,”他搖頭,“我喜歡冷血的女人,你如果連自己的妹妹都不顧,那就更合我的脾胃。”

“無賴!”天籟已經想不出更惡劣的形容詞了,轉身就走。

狂猛的力道攫住了她的手臂,她被迅速帶進一副寬闊的胸膛,男性的冰冷的薄唇壓住她的,像暴風雨一樣襲卷口腔和感官。他緊緊地箍著她腰身,令她不能動彈,凶狠的力道幾乎扭斷她的手臂,細細的雨絲落在兩人身上,天藍色的雨傘狼狽地掉在路邊。

天籟拚命掙紮,卻不能撼動他分毫,男人和女人在體力上的懸殊,天生就注定了的。她甚至沒有機會防守,他的舌頭就已經侵入她口中,與她的唇舌激烈糾纏,強迫她給予回應。她集中所有力氣,狠狠地咬下去。隨著牙齒陷入柔軟的肉裏,她感到肩頭一陣尖銳的刺痛,逼得她不得不鬆口。

他滴血的嘴唇離開她的,雙手還緊緊地箍著她的身體。肩頭的疼痛快吞沒了她的神誌,讓她品不出口中的血腥味。她的肩膀脫臼了。

他放開她,將她抱進車後座,踩下油門,冷冷地道:“你最好別動,我對治脫臼沒有經驗,要是不想在到醫院之前疼死,就乖乖躺著。”

混蛋,天下第一大混蛋!天籟在心中咒罵,可以減輕一點疼痛。從小到大,父母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他居然將她的肩膀扭到脫臼。對女人動手的男人,是天下最惡劣的男人。

上好關節,醫生囑咐:“近期之內不要用力,否則形成習慣性脫臼就難辦了。”

“謝謝。”曲淩風扶著她走出醫院,他嘴角的血跡已經幹涸,暗紅的血絲凝在古銅色的皮膚上,像一條醜陋的蟲子。

他打開車門,“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叫車。”

“別惹我發火。”他雙拳攥得死緊,像隨時會揍她。

她看了看漆黑的空無一人的街道,低頭鑽進車裏。她不想明天報紙上無頭女屍案的主角是她。曲淩風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突出,好像要把方向盤拔出來。

雨水順著他額前的頭發滴進眼睛,他連眨都沒眨,突然開口:“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憤怒到傷害女人,你是第一個。”

她沉默,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自己剛才的卑劣行為解釋,還是指責她惹毛了他?兩者她都沒有必要回答。

“我脾氣暴躁,”他又說,“做事心狠手辣。”

他說這些做什麼?剖析自己的個性?

“但是我沒有強迫過女人。佟天籟,你讓一切都失控了。”

什麼?“她”讓一切都失控了?說來說去,反倒是她的錯?跟這種男人,沒有道理好講。她扭過頭,看著車窗外麵,隨便他自言自語。

他猛地一踩刹車,車子在她公寓的大門外停下,害她被安全帶狠狠勒了一下。他不看她,冷冷地道:“下車。”

她伸手解安全帶,一時心急反而解不開,名車的安全帶扣子都這麼緊嗎?

“快點。”他不耐煩地道,“還賴著幹什麼?不怕我改變主意把你帶到我的公寓去?”

她巴不得立即跳下他的車,卻還是解不開。

他終於看到她的奮戰了,伸出手來幫她,她反射地想躲,但是狹小的空間無處可躲。“拿開你的手。”他惡聲惡氣的。

她乖乖地拿開手,將扣子交給他。啪!扣子打開了,他的手卻沒有離開她身前,靜謐的車廂內可以聽見彼此緊張的呼吸聲。天籟已經抓住了座位旁邊的黑雨傘,打算他一有行動就狠狠給他一下。他的手慢慢拿開,她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突然,他雙手扣住了她的雙腕,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立即退開,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佟天籟,我發覺我無法放開你。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她逃命似的衝出車門,不敢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