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2 / 3)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大哥英年早逝,雖然他在某些方麵還把自己當成長不大的孩子,殷晦仍由衷地崇敬著大哥。

再說了,難得出來一趟,他可不想整天埋在帳本裏邊,殷晦俊朗的臉上出現不易察覺的困惑,那隻會讓自己不斷的想起某個女人梨花帶淚的樣子,引發他的罪惡感。

“聽說,這宅子以前是一戶朱姓人家的,後來為了某種原因全家人都死光了,到了晚上就會有好多鬼在飄來飄去的,哭聲陣陣。”

“那隻不過是愚民之說罷了。”殷晏嚴肅的臉上沒有變化,隻從語氣中聽出他的嗤之以鼻。

一些江湖人士偏愛無人問津的廢宅聚會,以免別人打擾。那些無知的平常百姓,看到高來高去的身影,以為是神狐鬼怪,頂禮膜拜,也不以為怪了。

忽然,殷晏敏銳的感覺到右邊風聲襲來,靈活的拉著殷晦躲開,雖然是兄弟,他的工夫與殷晦卻不可同日而語,大概與殷晏自幼便經受嚴格的繼承人訓練有關。

兩個穿著灰色仆役服的人,一聲不響的向他們攻來。

殷晏把弟弟拉到一邊,與他們對打起來,那兩個人的武功頗高,路數非常奇怪,拿的也不是中原人的兵刃。但不出幾招,殷晏便摸清了他們的底細,輕而易舉的反製住他們。

“回來。”隨著清脆的呼喝響起,一道如風般的影子介入他們之間,飛快的與殷晏對上一掌,劍舞本來不打算理他們的,看來她不得不出麵了。

好快的速度,他甚至還沒有看清楚來者的麵容,隻感覺到那冷冷的劍氣環身而過,殷晏抬起頭,不由略征住了,看著月下飄然而出的女子,詩經中的一章不經意的浮現在腦中。

月出皎兮,佼人寥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瀏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昭兮,勞心懆兮。

他一直在想,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完美的仿佛無數次在夢想中的出現。雖然紅色係的麵紗遮住她的麵容,僅露出的深潭似的美目和光潔飽滿的額,已足以讓人屏息。

劍舞對上殷晏那雙深邃的眼睛,征了一怔,那麼專注的目光,猶如在宣告著他的所有權,心似乎被猛撞了一下。她皺皺眉,紅唇在麵紗下撅起,不喜歡這種無法控製的感覺

殷晏的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昏暗的屋宅,點星的燈光,此時此景,出現在麵前的女子竟有些像是傳說中的狐仙,在月圓之夜飄乎不定地遊走,吸引著每一個男人的心扉。

殷晏挑高眉,不喜歡自己的想象,難得的對這個初次見麵的神秘女子產生想收歸已有的衝動,不想讓任何一個別人看到她麵紗下的麵容。

“你們是什麼人?”劍舞冷聲問,縱使剛剛被他迷惑,但這兩個男人的出現也太奇怪了。

尤其為首的那位,氣度不凡,是沉穩和霸氣的矛盾組合,算不得十分好看,卻自有一分在上位者的氣度,無形中有一種威脅感,莫名的,讓人的目光隻能注意在他身上。另外一個男子則較為年輕,麵容俊朗,從二人的長相咳看出相似之處,隻是他少了幾分霸氣。

“你又是什麼人?”殷晏反言相問,看得出也是習慣了如此不屈於人之下。

“大哥,別這麼凶,會嚇著人家了。”經過驚嚇,殷晦仍沒忘了注意眼前美麗的少女,雖然看不見她的麵容,卻可以想象是如何的絕色。那紅衣下的姣好身材,已足讓人神思向往。

“不必管我是什麼人,深更半夜,兩位擅闖他人住宅,未免不是正道人士的作風。”劍舞的聲音連諷帶刺,暗示著兩個人是下三濫的人物。

“就算是這樣,姑娘也不必如此痛下辣手吧。”殷晏好整以暇地回了過去,若非他的武功還算得上了得,現在恐怕是走不出這座院子了。

劍舞微微一楞,這男人好厲的一張嘴,她差點就陷入與他的爭辯中了,劍舞抬頭對上他那雙漆黑的仿佛望不到底的眸子,竟覺得微微的撼動,片刻才會過神來。

“總而言之,我現在是這宅子的主人,請兩位出去吧。”劍舞高傲的抬頭,擺明了送客之意。

見主人出了逐客令,剛剛的兩個灰衣仆役帶著無言的神色走到她身後,與其他兩個啞奴並立。

“你是這朱家的人嗎?”殷晏忽然開口,不愧是風雷堡堡主,一開口便直逼中心。

“朱家的人早已死光了。”劍舞冷笑著回答,雪白的瓜子臉上出現的情緒快得讓殷晏也看不清楚。

“君道,送客。”

劍舞不再看他們一眼,顧自轉身回去。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殷晦回過神來,追著劍舞的背影問,可惜沒有人理他。

“大哥,大哥。”回過頭來,殷晦看見殷晏盯著人家姑娘的背影發征,這可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

“什麼事?”殷晏回過神來,看見小弟一臉促挾的神情。

“你不會喜歡人家了吧?”殷晦試探的問,雖然他好美人,但還未到和大哥搶的地步,況且這神秘的女子看起來也非是尋常人家,一點都不好應付。

最最重要的一點,殷晦臉上露出笑意,尋梅館中,還有人等著他的歸去呢。緣來緣去皆是命,既然如此,他認了,畢竟還是他的梅兒最可親可愛了。

“也許。”殷晏淡然回答,啞奴已在旁等侯,他轉身向來時的小路走去。有點窩囊,這可是他當風雷堡堡主以來第一次被人敢出門呢。

不過,敢以天.地.人.君.師為奴名的女子,已充分的表現她對世俗的不在意,在這個男子至上的社會,實在是特別的啊!殷晏的眼間微微浮現笑意,或許,他已經找到了。

“他們走了?”劍舞把玩著手上的劍柄。

君奴點點頭,看向劍舞的眼神充滿尊敬。當初是劍舞姑娘救他們五兄弟一命,並不因他們不能說話而有所鄙視,從此,他們便死心塌地的跟在她身邊,甘願為奴為仆。

劍舞臉上的表情轉為若有所思,風雷堡的勢力龐大,可以不惹就不惹,像殷晏那種高深莫測的人物,還是少近為妙。

希望,今天的事隻不過是個意外。但---真的能是意外嗎?

她打開手上的資料,水灩的美眸忽然冷冽如冰,當年的事,也該到了償還的時候了。天鳳劍幽幽的躺在一旁,等待著出梢的時候到來。

她輕巧的縱身一躍,便飛出了窗戶,朝著預定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