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青(2 / 2)

其不知,一穗師兄和先生早去過九黎求醫,問遍了長老才方知巫王多年前不知所蹤,年時已擱稍遠,可能是蘇青在某本雜文野史讀到九黎巫王享有“天絕聖手”的美稱,今夜提起。

不料即後蘇青麵色凝重起來,焦急地問道:“若是巫王也沒有辦法怎麼辦?傳言天域有黃帝,他一定能治好。”

黃帝,天域。這兩個詞足以讓凡人談之色變,心境修行的一穗兄長還是一怔,隨即苦澀漫上心頭,無奈答道:“黃帝,哪是我們所想的。”轉即拍拍蘇青的肩膀,鼓勵地說:“你呀,師兄等你學好醫術,治好你的腿,再來幫師兄除去頑疾,好不好?”

月色照在蘇青的臉龐,他皓齒紅唇相扣,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好”即後一穗師兄開心地笑了。

一穗兄長想了想,推著蘇青的輪椅向書經閣內走去,動作平緩而溫柔,低低問道:“師弟們都睡了吧。”

忽而南邊的方向傳來一陣梅的清香,蘇青應了一聲。

香氣很濃,開敞的殿門被貪婪地湧入,在一排排羅列整齊的書架前充斥,杉木製作的天窗隻開了一半,幽幽向外看去,月是殘缺的。

燭火靜靜地躺在三足桌上,昏黃的火光映得書卷清晰可見,《大古經》被翻到第七卷,上麵介紹了古人對道義的理解,一穗兄長瞥了一眼,先生要求是《晉》《江》《大古經》前六卷,熟讀熟背,想必師弟已經早早完成,不由一陣欣慰。

大道之義,非一朝一夕有而所悟。觀書卷萬篇,悟天地星辰,道義難,路為艱。

伏山每個弟子都要修行道義和靈境,唯獨蘇青不可修靈,拖累他的正是那雙腿,下無感知,靈力無法彙聚全身脈絡,則他將所有的精力放在悟道之上,正所謂一道持之,日行千裏,他的天賦驚豔,驚動長老和先生。

天地間悟道者,並非沒有,而是少之又少,每當苦行者悟道而感,天地之間必會彙聚劫難,渡劫者方能成為悟道者。

月色與燭火交加,像天地間盛開的一朵蓮花,異樣的美麗,一穗兄長找來一座軟蒲,盤膝坐在蘇青的身邊,看著他捧著《大古經》靜靜往後細讀,想說的話咽回嘴邊,不忍打擾,踱步走到羅列整齊的書架跟前,取出一卷,靜站細讀一番。

不知良久,夜色近深,蘇青輕輕將書卷擱置,聲音微小,一穗師兄也是放下書卷,回頭望去,淺笑地說:“我送你吧。”

“好。”

一穗師兄推著蘇青的輪椅向閣外走去,關上門,走下梯坡。山上有一種蟲子,喜歡攀附在樹幹上,大家都叫它“嘶咕”,半夜總是鳴叫的不停,它的名字正和它的聲音一樣。幽幽的小道上,兩人的身影在月色下不停地前行,耳邊充斥著蟲子的鳴叫,想必已近深夜了。

一穗師兄推著蘇青,岩石野草伴隨一路。

“先生快回來了。過幾日便是你們的內試,結束後便會下山去虞淵,若是不方便,你去跟先生說一說,留在山上好生養息也好。”

過了小道,在眼前的便是寢室,蘇青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去吧,說不定有我需要的草藥。”扭頭望去,“師兄,你呢?”

一穗兄長推開門扉,將他推進屋內,說:“也好。這次要出趟遠門,先生說南方有一處奇景,那裏的洗髓剛好對我有益。”

“好。”

“我不在的時候你可要照護好自己。”一穗兄長忽而笑起。

“好。”蘇青不知如何回答,又說了一個字,還是好。

皓月當空,灑在兩個人的臉龐,一穗兄長幫他關上門,隔門說了一聲,“我走了。”隔門的另一邊,蘇青點點頭。

一穗師兄轉身而去。

夜很美,有月,有樹蔭,還有蟲子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