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車輦(1 / 2)

天蒙蒙亮起,熹微的陽光像母愛沐浴大地,席卷了一地的濕氣。

路上的兩道身影越走越遠,東方升起的日輪,像是巨大的輪子。

影子越拉越長,迷離地映在泥地上,突兀籠罩的黑暗驚起小蟲子的一陣奔跑。

小院距他們的背影慢慢遠去,蒼老的菩提樹孤獨地在院子裏搖曳著枯枝,一陣清香徐來,滿滿的依舊是彌漫的梅香。

太陽漸漸高起,睥睨著天下的生靈,石子路上,兩道身影向著北方車輦而去,相背而離的小院,在不知覺中唐然消失……

唯有小小的空地上,殘留徐徐的梅花清香。

透過稀疏的樹枝間,陽光落下,伏羲在牛背上慢悠悠地咀嚼著尾巴草,掛在嘴邊的草根在空中漫不經心地晃動,車廂上的布窗被拉開,溫暖而久違的光芒溜進,坐在廂內的蘇青下意識用袖口遮住了眼睛,在其裏好般享受。

牛車蹄子走過的石子路上,慢慢有了煙火人群,寥落單少的商人帶著一輛馬車,一車子的貨物,站在路邊上吆喝著,路上的包子燒餅的香氣,在早晨的空氣裏如此飄蕩,漫散著誘人的氣息。

早晨殘留著夜晚的寒濕,吆喝聲,食物的香氣,交錯一起。在空氣裏點綴的光圈斑斕,映在前方不遠的鎮子上,在街市上攢動的人頭穿著樸素的衣裳,在青石街道上慢悠悠地觀晃著。

伏羲下車,掏出金葉子,買了兩個燒餅,一個遞給了蘇青,一個抓在手裏慢慢啃著。

蘇青接過燒餅,油紙裏的味道在車廂裏漫散,喚醒了饑餓的肚皮,在潛伏下咕嚕咕嚕作響。

青牛輕輕哼喚了一聲,低著頭,牛車緩緩地進入小鎮,站在小鎮鐵門兩旁的兵士,穿著官服腰中配著兵器,懶散打著哈氣一個個盤查進門。

古色的小鎮洋溢著甘露的氣息,在黛青的屋瓦上泛上一層層水露,這裏是離南境最近的小鎮,街道的兩旁坊市,比鎮外的更加熱鬧,胭脂水粉,團貝,油鹽醬醋,……尋常雜貨應有盡有。

伏羲坐在牛車上,緩緩地在街道觀覽,偶有幾處他家的牲口擦肩而過,蘇青拉開車廂窗簾,抬眸向外望去,好生一番熱鬧,在車廂的伏灼也是探出了腦袋,看到如此的繁華好玩,欲想跳下去嬉鬧,被蘇青一把按住,哀怨的唔聲在喉間發出。

腳步踏踏的青石地麵上,青牛的蹄子緩緩踏過,一縷陽光照下,灑下溫黃的一麵。順著溫暖的那麵望去,青牛停駐在稍稍體麵的驛館前,店小二殷切地走出來,當簾幕拉開時,看見蘇青那雙腿,臉上浮上一抹詫異,旋即一瞬而逝。

伏羲隨手丟給他幾片金葉子,店小二神情更加恭敬,臉上的笑容如同秋天綻放滿山的向日葵。連忙將蘇青小心翼翼地扶著,帶至屋內的一處安靜的席座處,泡上一壺上好的清香茶水。

席簾上的珠子是玉做的,晶瑩剔透,陽光照下的角度剛剛好,穿過雲霧,屋簷的邊沿,折射在珠子上,一時間,精巧玲瓏,美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