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DG酒吧的包廂內,佑織理慧已經喝掉了整整兩瓶洋酒,當她已經神誌不清時,才跌跌撞撞地起身,向門外的洗手間走去。
意誌已經很模糊了,佑織理慧走出包廂看到在斑斕色彩下迷醉狂舞的人們,笑著流淚。為什麼,別人看起來都那麼開心,平凡而簡單。可是向來讓人羨慕的她,衣食不愁的她,卻一直不快樂。
扶著牆壁,佑織理慧仍覺得暈眩,眼看前麵一個黑影閃動,她沒有躲開,直直撞到了人家身上,還撲進了人家的懷裏。佑織理慧勉強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身黑的瘦高身影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哦,我要去衛生間,請問帥哥服務生,衛生間在哪個方向?”佑織理慧口齒不清地問道。
“姐姐,我不是服務生。”
聽到這個聲音,佑織理慧清醒了一下,她站直身子,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視線模糊的她已經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佑織理慧隻能向他擺了擺手,“小家夥,你也在啊。”
龍拓本郎伸手扶住了已經站不穩的佑織理慧,臉色並不太好地說道,“姐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
“哈,管起姐姐來了?告訴你哦,再過一個月姐姐就二十歲了,是成人了哦,倒是你,小家夥,你怎麼還在啊?”
聽著佑織理慧明顯已經打結的聲音,龍拓本郎臉色更是陰沉。“姐姐,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我不要回家。”佑織理慧一伸手,掃開龍拓本郎,“我沒有家,我不要回家。”
“姐姐……”
可能是因為剛剛動作太大了,佑織理慧隻覺得一陣惡心,扶著牆壁,她開始嘔吐起來。來往的客人和服務生都僵化了,佑織理慧捂著唇,硬將那陣酸意壓了下去,向衛生間的方向奔去。這裏來了太多次了,她不是不知道衛生間,隻是她不想再做人人眼中那個乖巧的她了,她要發瘋,要撒潑,沒想到,卻在那個少年麵前丟人了。
佑織理慧伏在水池邊,任嘩嘩地流水和著自己的眼淚一起流淌,幹嘔的感覺讓胃部一陣陣痙攣,真恨不得順著下水口衝入太平洋裏。到最後,連聲音都發啞了,分不清是哭聲還是嘔聲,佑織理慧的肩慢慢垮了下來,好冷,她慢慢環住了自己的肩蹲了下來。
一雙雖然不厚實但足夠溫暖的手掌置在了她的肩上,佑織理慧顫抖著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向那個少年。少年的眸裏含著滿滿地擔憂,皺著的眉心透出與他的年齡明顯不符的深沉。他,真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啊。
佑織理慧撲進他的懷裏,放聲痛哭,她緊緊環住少年的腰,不管他明明比自己還要小上三歲,此刻在她的眼裏,他是她的長者,是她可以依靠的大樹,她需要他的溫暖,她知道,她隻要他的溫暖。就算她本想打電話給俊,其實也是希望俊能聯係眼前的少年吧,什麼時候開始,對於龍拓本郎的感覺已經超過了對多年好友的在乎,在這個時候,需要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好友或者親人,而是他。
“姐姐,別哭了。”龍拓本郎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小家夥,你帶我走好不好?”佑織理慧對著比自己小的弟弟,語帶央求。
“去哪裏。”龍拓本郎問道。
“去哪裏都好,帶我走。我們就當私奔吧,好不好?”佑織理慧緊了緊手心的力道,用力扯住了龍拓本郎的衣角。
“我覺得可以。”龍拓本郎果斷地說,然後小心地扶著佑織理慧起身,他回過頭對守在門口的黑衣男子說道:“準備車,我們要去北海道。”
北海道!他還記得她說過的嗎?也許隻是巧合,可是她的心,在這一刻,被溫暖了。雖然每次遇到他,自己都很狼狽,可是看起來天真單純如他,不會笑她,不會說她不端莊,在他麵前,她好像從來不需要刻意偽裝,這就是她要的感覺,完全放鬆的感覺嗬。
直到走出DG,直到上了加長房車,直到發現窗外已經飄起初冬的第一場細雪,直到在他的懷裏朦朧睡去,她才發出一聲感概,“有你在,真好。”
聽到她低低的鼻音,少年扯高了一側唇角,為了掩示害羞,他一手環住她,讓她舒服的偎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拄在車窗上,手指抵在唇邊,偷偷掩住唇角那一抹淡淡地笑。
因為下雪的緣故,車子開得非常慢。當他們低達北海道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佑織理慧睜開眼,便看到龍拓本郎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樣子,上半身赤裸的他下半身也隻是簡單的圍著一塊白色毛巾,發現佑織理慧側躺在床上看他,他忙反射性地捂住下體,臉瞬間漲紅,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姐姐昨晚又吐了,所以我的衣服拿去洗了,新的衣服還沒送過來,所以,所以……”
佑織理慧坐起身子哈哈大笑,“太可愛了,小家夥,你太可愛了。”佑織理慧連連讚道。
“姐姐。”龍拓本郎的失聲喊道:“姐姐,昨晚你的衣服也髒了,是服務員幫你換的。你,你……”他的手抬了起來,指尖在晨光中微微抖動。
佑織理慧這才注意到自己隻是蓋著一層薄被,因為起身的原因已經下滑至胸前了。而少年被血色充盈了的臉龐,更是可愛得讓她想狠狠掐上一把。
惡作劇的心思又來了,佑織理慧將薄被拉開一角,向下看了看,自言自語地道:“我的身材還可以吧,雖然有點小肚子,但胸部還算是豐滿吧。”說完,佑織理慧抬起眼,用很單純很無辜的聲音問道:“你說呢,小家夥?”
“撲通!”龍拓本郎狠狠向後栽去,結結實實地坐在地板上,他幾近哀求的聲音從捂在臉上的指縫中傳來,“姐姐,不要耍我。”
“我沒有啊。”還是那樣單純無邪的聲音,“我說的是事實啊。我的男朋友都這麼說的。”
龍拓本郎突然放下手,定定地看著佑織理慧,“姐姐已經和男友進展到那個階段了?”
“你不也是?”佑織理慧本想開口反駁,可是她不想讓龍拓本郎知道自己有踏進過他的SPACE,於是她揚了揚頭回道:“我可是談了21場戀愛,21場哎。”
“姐姐好得意哦。”龍拓本郎撇了撇唇,轉過身把到衣櫃裏找睡衣。
“喂,幫我也拿一件。”佑織理慧喊道。
龍拓本郎將一件女式睡衣扔給佑織理慧,說道:“現在正是溫泉水旺的時期,所以六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還有一間,這麼大的空間,姐姐不介意……啊——”龍拓本郎本想回頭告訴佑織理慧,他可以睡在外麵的隔間的,可是他一回頭,便看到“姐姐”很大方地站在地板上,直接穿著睡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