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幾乎被捏碎,喬嬡低下頭,果然就見到安仲然滿臉風雨欲來的陰霾,她輕呼一口氣,“我們走吧!”
安仲然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與李非平直視,他唇角帶著挑釁的笑意,“李先生也是來買訂婚戒指的嗎?”
李非平絲毫不示弱,他含笑點頭,“原來安先生現在才訂婚呐!”語氣中仿佛滿是疑惑不解。
安仲然氣得咬牙切齒,“珠寶店真應該好好酬謝一下李先生,光訂婚戒指就不知道買了多少枚,對了,李先生這是第幾次訂婚呐?”
李非平看著他身旁的喬嬡,若有所思地說:“第二次。”
安仲然正欲發作,李非平卻直接忽視掉他,對著喬嬡溫柔一笑,“我女朋友的手指和你差不多大小,幫我試一下戒指可以嗎?”
喬嬡看了安仲然一眼,沒有做聲。
安仲然直直地的瞪過來:“不許!”
喬嬡一愣,然後抱歉地看著李非平笑笑,“恭喜你——”
李非平微怔,才回過神來喬嬡是在向他祝賀,一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到光潔鑒人的玻璃窗前指了一款最貴的戒指,“五號。”
銀光四溢的戒指在他指尖流轉,李非平看了一眼一旁的安仲然,然後徑自拿起喬嬡的左手,在無名指上套入戒指,他微笑地看著她,“我果然沒記錯,你是戴五號戒指的。”
喬嬡一陣尷尬,忙取下戒指放在玻璃櫃台上,“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
李非平悵然若失,“哪裏及得上你萬一?”
一旁的安仲然怒極,“你就是這樣勾引別人的老婆的嗎?”
李非平氣極反笑,“安先生,身份地位和金錢,你現在還有這些賭注嗎?”
安仲然氣得渾身顫抖,他當然不會忘記當年李非平落魄至極對他說的話:“我輸給你的,是身份地位和金錢。”
當時安仲然依靠這些使得李非平和喬嬡分離,而今風水輪流轉,安仲然失去一切,李非平得到一切,上帝的安排實在諷刺。
李非平彎著腰與他直視,像忽然發現一般,“安先生腿腳不便利嗎?那可就更糟糕了。”
他的笑容那般刺眼,安仲然隻覺一股氣血直衝上喉際,一拳揮過去。
李非平閃得快,那一拳並未傷他分毫。
“仲然——”喬嬡不悅地叫出聲。
李非平搖搖頭似乎很無奈,“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安仲然幾乎咬碎了牙。
喬嬡雙手搭在安仲然的肩膀上,她看著李非平微微皺了皺眉,“非平,他是我丈夫。”
兩個鬥氣鬥得不亦樂乎的男人都渾身僵硬。
喬嬡指了一對情侶戒指,拿起安仲然骨節分明的左手,套進無名指,又將另一隻戴在手上,她拿過賬單遞到安仲然麵前,“仲然,付賬。”
安仲然的臉色卻越加黑了,他冷笑,“我現在哪裏為你買得起戒指?你也不用在外人麵前為我撐臉麵了。”
喬嬡臉色蒼白,她抿了抿唇,然後徑直在賬單上簽了字。
李非平本欲諷刺兩句,可是看著喬嬡的身影,他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那句溫軟的“非平”,像是他們從不曾真正分開過一樣,勾起他心中無限溫柔悵意。而他們之間,在心底的最深處,是從未分開過還是從未真正在一起過,李非平不敢去想,這麼多年來商場上的他疲於勾心鬥角,隻為取得他當初缺少的酬碼。如今他有了可以上台賭博的機會,卻悲哀地發現還是不能,李非平畢竟不是安仲然,他舍不得她為難,以前是,現在也是……
回到家的安仲然將自己鎖在房間裏,喬嬡無法,隻覺得心力交瘁。她已經盡力去照顧他,可是似乎總也不夠,而怎樣照顧別人,似乎恰好是她的軟肋。
喬嬡微微苦笑,輕聲低喃:“安仲然,難道真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居然發出這樣的感慨,可見她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晚飯的時候安仲然也沒有出來,小晨十分懂事乖巧,早早地睡了。
喬嬡在安仲然的房門外徘徊,若是依她以往的性子,哪裏會如此在乎別人心中所思所想?可是現在她麵對的是安仲然,總覺得一旦放任他的情緒不管他就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出來,而她已經不能承受更多。
輕輕敲了敲門,房內沒有回響,喬嬡又叫了兩句安仲然的名字,依然是無聲無息,她心裏一陣不安,忙尋了房間的鑰匙打開門。
安仲然麵向牆壁背對著她,室內氣氛壓抑。
不知為何,喬嬡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總算還是好好的,她已經不敢多求。
喬嬡走到安仲然身邊,跪坐在他腳下,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之上,“仲然,我們應該談一談。”
安仲然幽深如墨潭的眼睛看著她,他冷冷地勾起唇角,“談什麼?”
喬嬡心下一沉,但他們兩人如此膠著也不是辦法,隻得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目光,“你到底想要些什麼?我到底該怎樣做你才能開心?”
安仲然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嗎?你真的想要我開心嗎?”
喬嬡微愣,然後點點頭。
安仲然反手抓住她的手伸向自己胯下,那灼熱堅挺嚇得喬嬡臉色蒼白,反射性地甩開安仲然的手,她震驚地看著他。
安仲然微笑著,像是最邪惡的魔王,“還不明白我想要什麼嗎?”
喬嬡的臉青白紅交錯,實是難堪,她的性經驗並不多,而每次都並不是什麼好的經曆。
安仲然轉過輪椅側對著她,冷冷地說:“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喬嬡心亂如麻,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手指觸上冰冷的把手,忍不住微微顫抖,感覺到身後似有若無的視線,如針氈一般刺到她渾身都在痛。
咬咬唇,如果,如果是那樣,到底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她其實並不能逃跑的吧!
轉過身,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喬嬡走過去。
安仲然揚起一個笑容,“怎麼,難道你真的想和我上床?”
喬嬡垂下頭,海藻般的長發垂下,遮住她半邊容顏,“仲然,我隻是害怕。”她抬起頭來看著安仲然錯愕的麵容,擠出一個微笑,“很痛,很不舒服,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