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月(1)(1 / 3)

初來乍到

上午10點左右到達劍橋市中心。

學友曹山柯教授(廣州大學外國語學院)來巴士站接我,隨即乘出租車來到彌爾路一帶的住處。房東已在那裏等候,給了我們房門鑰匙。在網上找到的房子其實很小,隻好將就住幾天,再換一間大一點的。

讓人感到高興的是,整個劍橋市居然看不到一幢摩天大樓。全市最高建築——劍橋大學校圖書館——不過十五六層高。這與國內大城市人口密集、高樓林立、交通擁堵,形成了鮮明對比。街道大多較窄,八九米至十幾米寬不等,與國內大城市動輒六七十米甚至一百米寬的“大道”相比,讓人感到親切。彌爾路上商店餐館鱗次櫛比,下班回家路上就能購物,很是方便,也分散居住,驅車去大老遠超市購物的美國生活模式相比,也更人性。

但看上去草地有點枯黃。大約很久未雨。街道路麵有點破敗,房子也嫌老舊。雖然屋子裏大多很舒適,但比之國內成片新住宅區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畢竟是另一種氣象。

不過這裏環境保護之好,決非國內城市能比。春日陽光下,樹木枝繁葉茂,處處綠草如茵,野花綻放。去英語係的鄉間小道上,目睹成群的奶牛,腳踏久違的牛糞。

去英語係必須越過“康河”。因徐誌摩的“再別康橋”而在中國廣為人知的“康河”,其實是一條七八米寬的小河,看上去很平庸,水也顯得不那麼幹淨(並非因汙染,而因有機質含量高),說不上漂亮。但因環境保護得很好,再加這裏人口“素質”高,河裏及河岸草叢中有很多野鴨、野天鵝和其他鳥兒在嬉戲,一點不怕人。看見一隻天鵝狂追一艘行駛中的撐蒿船(punt),這應該是船上遊人總用食物討好它們的結果。

見識了三一、國王、克萊爾、聖約翰等老牌學院(劍橋大學有三十二個學院),其古老的石牆建築大多四五層樓高,有哥特式尖頂。外牆角落和邊緣,黑綠色的青苔清晰可見,昭示那裏邊有悠久的曆史。各學院大多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圍住中央一塊草地,僅就此格局而言,頗似北京四合院,但大得多,房子質量也好得多。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國王學院。它著名的教堂高聳入雲,配套建築群之間的寬闊草地也修剪得極為整潔,這與劍橋城略嫌破敗的市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不用說,國王學院是劍橋最富有的學院之一(各學院財政相對獨立於大學,也相互獨立),財政十分寬裕。作為一個老牌名校,每年光是校友捐贈的就有很大一筆錢,再加其他收入來源,國王學院不說富可敵國,至少在全英國同類實體中是數一數二。據說,在英國的所有非國有法人中,女王排名第一,第二第三就是劍橋大學的三一、國王之類學院了。

4月20日星期五

變為女兒的兒子

在彌爾巷(Mill Lane)一間擁擠的大學辦公室辦了工作證(兼有身份證、借書證和其他功能)後,來到康河邊一草地上略事休息,之後步行至曹山柯住處吃晚飯。

曹山柯的房東老太太是猶太人,很友好,也很健談。她有個兒子,從牆上照片上看約三十歲,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兒,仍然與她同住。讓我萬分詫異的是,明明是兒子,房東卻老是說“她”這樣,“她”那樣的。“為什麼您兒子是‘她’?”我忍不住問,“他是一個變為女兒的兒子,”房東毫不遲疑地回答。

傍晚去ASDA超市購物,有幸見到她那在超市工作的兒子/女兒。他/她身著一件不太合身的滌綸黑色連衣裙,抱著與前女友所生的女孩,全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派頭。大家不約而同地叫他“薩莉”。“薩莉”是一個常見的女孩名,我又很好奇。“您女兒在叫‘薩莉’之前叫什麼名字?”我問。“叫‘大衛’”,她說,“是十年前改名為‘薩莉’的。既然兒子執意要當女兒,那就隨她去吧。”顯然,房東並沒因兒子選擇了當女兒而跟她過不去。

4月20日星期五

紅玫瑰、白玫瑰、薰衣草

所住房子以劍橋標準衡量,不大也不小。上下兩層共五個房間,樓上樓下由一個陡且窄的樓梯聯接起來。樓上樓下各有一個洗手間。客廳比國內常見的四居室套房客廳小得多,隻有十五平方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