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2 / 3)

“甘總管,是不是該做飯了?”徐吞了幾顆藥丸就開始嬉皮笑臉。

“你隻知道吃啊。”甘琪扯扯嘴皮子,接著走向廚房。甘琪有兩個嗜好,一是耍鍋鏟,二是耍男人。前者是興趣使然,後者是因為在感情上受過傷,心灰意冷地遊戲人間,要報複男人。

客廳裏隻剩下徐和小環兩個,小環伸了個懶腰,假裝不經意地說:“不知臣磊的老媽怎麼樣了,一定病得不輕吧。”

徐將水咽進去,不懷好意地笑道:“怎麼,想念他啊?”臣磊是住在樓下的單身漢,幾天前有消息傳來,新加坡的老媽病重住院,他必須回去看望,於是離開了水方,不想有位姑娘偷偷牽掛著他。

“胡扯!”小環矢口否認,但回答得太快太幹脆,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對了,”小環說,“你的工作還好吧,累不累?”

“當然好啦。”徐笑過後,緊抿住嘴唇,這隻不過是隨口敷衍,不想讓小環擔心罷了。

剛剛走上工作崗位,壓力很大。徐現在還是試用職員,職務是售樓小姐,兩個月試用合格以後才能與公司正式簽約。公司選擇正式職員的標準,自然是業績出色的優先,然而一個多星期了,她還沒賣出一套房子,而且還受到了打擊。

公司對試用職員的要求是跑外銷。外銷需要良好的人際關係和信息來源,徐人生地疏,形單影隻,跑外銷是十分困難的。前幾天好不容易爭取了一個客戶,花了許多時間給他送資料,陪他看房,他說好第二天來付款簽合同,不料到了時候他卻與另一個女孩簽了,因為那個女孩的父親和他是同事。徐氣得眼淚都不知道怎麼流,不可能就這樣和人吵架,隻得默默吞下這口氣。

然而她倔強不肯服輸的性格是不允許自己失敗的,雖然強忍下怨氣,挑戰的步伐仍舊朝前邁進。

三個女孩都是電視迷,看到夜裏十二點才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徐打著嗬欠坐在椅子上,麵前是下班後從公司抱回的幾百份樓房單頁廣告。她開始工作——把上麵公司的聯係電話劃掉,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1314”、“……1314”……一直機械地重複著,何時在桌上睡著了都不知道。

早上醒來的時候,頭十分疼痛,嗓子像裸露在太陽底下曝曬過一般。徐將甘琪給她的去痛片和潤喉丸吃了之後,抱著一大堆廣告單出了門。

站在水方市商業中心斐禎街最繁華的路段,徐將廣告單發給路過的每一個人。

往前一百步左右,就是著名企業鼎鑫跨國公司水方分部的辦公大樓。樓頂旗幟高高飄揚,傲然注視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徐想著,如果有一天,她能進那幢高樓工作,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發廣告單。這是一件不需要用多少思維活動的事,將手一伸,廣告單遞出去,對方接過,彼此間連麵容都不需要看清楚。

在遞一張廣告單的時候,她聽見對方說:“謝謝這位美眉了喔。”她抬起頭,立刻看到嬉皮笑臉的呂振風,他旁邊是表情沉寂的鍾煦——這兩個人曾在洧奐大橋上見過,她還記得呂振風挑逗的話語。

她忽然搶過已握在呂振風手中的廣告單,卻隻搶過一部分,另一部分留在了他手裏。她連瞪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繼續給別人發送。廣告單隻剩下一點了。

呂振風將剩下的破紙拿到眼前,自言自語著:“什麼玩藝兒?”

破損的紙上隻有幾句話,下麵是聯係電話號碼。原來的印刷字體被劃掉,取而代之的是手寫字:“XXXXXXX1319”哦?

“煦,這上麵怎麼會是你的手機號碼?”呂振風將紙片遞給他。

鍾煦接過來,的確是自己的號碼。怎麼回事?

“我們去問問那個女人。”呂振風邊說邊四處望,但是已不見她的身影,他再看那紙片,見上麵還有名字——聯係人:徐。

這時鍾煦的手機已經響起。接通之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徐小姐,看過廣告之後我很感興趣,所以想跟你談一下。”

“對不起,打錯了。”

鍾煦按下關機鍵,望著呂振風,呂振風聳聳肩,“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然,誰會知道,一個陌生女子將別人的手機號寫在廣告上有什麼目的?

從機場下機到現在坐上Taxi,顧臣磊的心情一直都不錯。他是個帥氣的大男孩,笑起來很陽光,身上淺咖啡色的套頭休閑裝與他的氣質十分搭配。

走下Taxi,一幢老舊的“公寓”出現在眼前。說是“公寓”,不過是隻有三層的小樓,怕有五十年的曆史了。外牆上爬滿的青苔遮掩了原有的歐式建築特點,或明或暗的花紋小心地從青苔空隙中伸出來。

他提著行李箱走進去。

小環輕快地從三樓跑下來,在拐角處一眼看到臣磊的門半開著,先是驚喜,接著想到,臣磊的母親病重住院,他特意回新加坡照顧她,怎麼會這麼快回來——難道現在在他家裏的是小偷?她決定先不打草驚蛇,而上樓去搬救兵。

一會兒,徐和甘琪也下來,三人手中分別拿著掃帚、衣架和鍋鏟。

小環一馬當先,舉著掃帚直奔有響動的臥室內,見一個人影就一掃帚拍過去,大叫:“抓小偷啊!”而跟在後麵的徐甘琪也舉起“兵器”攻上。

臣磊手忙腳亂地躲開胡亂打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你們的歡迎儀式還真特別啊。”

三人這才發現根本不是小偷,而是顧臣磊本人,不由驚訝道:“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們嘛,難忍相思之苦,特意提前回來跟你們團聚啊。”

“老不正經。”甘琪說,“你媽的病情怎麼樣?”

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她根本就沒有生病,隻不過是騙我回去罷了。”

徐和小環大笑,“你媽真有意思。”

徐接到一個電話,講了幾句後她將手中衣架一扔,“我要出去談生意了。”

不知原因的臣磊目送她像隻袋鼠一樣一步三跳一會兒就消失了,奇怪地問另外兩人:“什麼生意?”

“人家是售樓小姐,現在。”

徐在一家咖啡廳裏接見了打電話來的先生。那人彬彬有禮地說:“今日打擾徐小姐並不是為了房子的事。”然後遞給她一張名片。名片上反映出他是有名的方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