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有兩位公安同誌想要見你。”他的秘書張玉通過內線說道。
“請他們進來。”
十分鍾後,張玉推開了門,領進來一高一矮兩個男人,高個的那個身材高壯,身穿牛仔褲白色緊身T恤,戴著大墨鏡,矮個的那個又瘦又小,像是一個成了精的猴孫。
“陸老板的生意不錯呀。”高個的墨鏡男說道,他從進了這間辦公室,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陸維紳,眼神更是錯綜複雜,隻是因為有墨鏡的掩護,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
“托福,托福,我隻是受祖國發展的感召,回來投資順便發點小財,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麼事?”
托福?我還雅思呢,墨鏡男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陸老板好眼熟呀。”可惜的是他不能憑眼熟抓人。
“眼熟?我回國剛剛兩年,好像沒有見過閣下……”
“也許是我認錯人了吧,我們來找陸老板是有一事相求呀。”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求不求的……”
“我能不能坐下來抽根煙?”那個矮小的男人忽然開口。
“哎呀,看我這個記性,兩位快請坐,快上茶。”像是要表示出對這兩位官家人的尊重,在秘書上茶之後,親自替兩個人將茶倒滿。
“陸老板,能不能借個火?”矮小的男人拿出一根煙放進嘴裏。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多事兒呀。”墨鏡男斥道。
“沒什麼,沒什麼。”陸維紳一邊說,一邊從桌上拿起一個打火機,遞給矮小男。
矮小男接過打火機點燃了香煙之後,隨手就放進了自己的兜裏。
陸維紳看見了,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似乎隻是來這裏喝杯茶順便順手牽羊拿走一個打火機,墨鏡男跟矮小男,在之後並沒有說出什麼特別重大的事,隻是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就告辭走了。
“老大,他會不會起疑心呀?”在回到車上後,矮小男小心地將打火機拿出來,放進證物袋中。
“哼,你以為我們不去他就不疑心嗎?他根本就是等著我們去查他。”
“哦?”
“不然你以為你怎麼會這麼輕易拿到他的指紋。”
“他會不會不是陸彪?”
“他就是陸彪。”一進門,陸彪就認出他了,他也認出了陸彪。
“那我們上去抓他!”
“不行,他現在的身份是歸國華僑,沒有確實的直接證據,我們不能動手。”
“指紋不就是證據嗎?”
“我原來也以為拿到了指紋就抓到拿他了,可是這次指紋拿得太容易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難道一個人除了能整容,還能把指紋也給整了?”
“誰知道呢,二十一世紀了,人都能上火星了,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
確實是世界上沒有發生不了的事,他們回到刑警隊就立刻叫技術科的人取下他們弄回來的指紋檢驗,結果是——完全是兩個人的指紋,陸彪案就此陷入困局。
最糟糕的是他們下午剛剛拿到檢測結果,就有上麵的人來關心,說什麼他們擅自騷擾歸國投資的愛國華僑弄得人家很不自在,局裏麵也不知道以什麼邏輯推斷出,既然陸維紳不是陸彪,那麼陸彪就很有可能根本沒有回來,趙默撞車案隻是一個突發的惡性交通事故,要刑警隊轉給交警部門去查,至於喬菲的特別保護待遇,也自然解除了。
陸彪不愧是陸彪,小小地一出手,立刻四兩撥千斤,他們這麼久的努力,輕輕鬆鬆地就被一個印著他指紋的打火機給擊潰了,一切回到原點。
“小吳,國際刑警組織那邊有消息嗎?”
“有,但是陸維紳的紀錄很清白,連交通違章都沒有。”
“清白得過分了就是疑點。”
“嗯,我跟國際刑警組織的同事也這樣認為,他們正在查,可是上麵不是……”
“上麵說不讓我們騷擾陸維紳,又沒說不讓查他在國外的案底,繼續查。”他不信,他抓不到陸彪的尾巴,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整了容,整了指紋又怎麼可能完全地轉做正行。
“是。”
現在他要煩的是如何對喬菲說,要她搬出特別證人房,理由卻不是陸彪已經歸案,而是……上麵不相信陸彪已經回國,更不相信陸彪就是陸維紳。
“他們來幹什麼?”送走了兩個警察,張玉立刻緊張地敲門進來問道。
“要我的指紋。”陸維紳摸著自己的手指說道。
“要你的指紋幹什麼?”
“他們無聊吧。”現代科技就是這麼傻,認定一個人的身份隻能憑一些具體的東西,比如幾個指紋的重合點,一旦這些東西改變了,那麼……嗬嗬……
墨鏡男滿心躊躇地來找喬菲,打開門卻發現房裏空無一人,就在他焦急地想要下樓去找她的時候,門卻開了。
“你……”
“你來幹什麼?是不是通知我陸維紳你抓不了了?”喬菲滿身風塵地進了門,一看見他就冷冷地說道。
“我……”
“我看見你們進了他的公司,卻沒看見有大批的警察登他的門,就知道你們的那一套不管用了。”
“我們……誰知道他連指紋都整……”
“靠指紋認人?你們警方的手段還真夠沒用的,看來我們小老百姓要自立自強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自立自強嗎?你總是這樣擅自行動,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萬一出了事我們小老百姓隻能怪自己命不好,隻求到時候你們這些人民保姆能替我們伸冤報仇嘍。”喬菲坐到沙發上,替自己點燃一根煙,又因為想起了什麼,而將煙熄滅。
“喬菲,你越來越像三年前了。”
“是嗎?也許隻有三年前的喬菲,才知道該如何對付陸彪吧。”喬菲說著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你……”
“你來不是讓我搬離這裏的嗎?”
“對不起……”
“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有對你們寄予太大的希望,所以也談不上失望。”
“你可以搬到我家去。”
“你老婆會不開心的。”
“‘它’會喜歡你的。”
一個男人把一條狗,尤其是一條公狗取名叫老婆,可想而知這個人有多寂寞了,在跟“老婆”對視三秒鍾後,喬菲決定暫時留在這裏,反正這裏有兩間房間,而且不用交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