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貝勒托鏢(1 / 3)

長生曲(素問)

上一本《妖閑說》時提到下麵要寫《長生曲》。

沒錯,這本書主要在說簡靖貝勒。他和他的雙胞姐姐元嬰格格都是那種表麵上很文弱的樣子,骨子裏呢與他們有對手戲的男女主角深深體會到人不可貌相的偉大含義。《妖閑說》主軸圍繞鼇拜專權,收尾時點出順延數年的三藩之亂,所以,與其說我在寫幾個主角不如說我在追溯康熙皇帝的生平大事——這一次的背景除三藩以外,還出現幾個曆史上的名人,比如南懷仁,比如楊光先。

前者是對大清科教醫理等方麵有很大貢獻的傳教士,後者則是與之對立的欽天監老臣,他提出了“寧可使中國無曆法,不可使中國有西洋人”的頑固論,恰好,康熙是一個勤勉博學的皇帝,那不用想肯定會引發一連串的事件好了,扯回本書,簡靖貝勒的經曆跟他的選擇與三藩之亂有絲絲關聯,女主角箋言,她稍微特殊一點,至於特殊在哪裏?劇透就沒意思了,畢竟那是本書的另一個線索,反正她雖特殊,在個人情感方麵卻是再單純不過的女子。

箋言擅長的祝由術,在古代稱為巫術,幾經滄桑演變成今日的催眠術,當然,文裏多少都有些誇張,看看就好。

順風鏢局是北京的三大龍頭鏢局之一。

天子腳下大官小官到處都是官兒,閉上眼,隨便扔塊石頭就會砸到一個紅頂子,官在這裏最值錢,也最不值錢。三大鏢局的另兩家都有貴人在背後撐腰,故此不但所收的鏢銀高,甚至還會選擇客源,看你不順眼,或瞧你不起,那就根本不必談“生意”二字,直接把對方拒之門外。

獨獨順風鏢局的當家人南罷天是白手起家,東西南北各路摸爬滾打,打出一片天地,無論是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還是身懷珠光寶氣的商賈,抑或是柴米油鹽為生的老百姓,他們會做到一視同仁,頗有口碑。

一對勇猛凶悍的銅獅守護在順風鏢局大門左右。

不知為何,今兒個的順風鏢局頗為古怪,平日進進出出的人一個個憑空消失似的,除了按協議上簽訂的日子出鏢的個別鏢師,其他人不見蹤跡,連個報信的仆役都看不到,更別說有客迎門奉茶端水。

簡靖命隨行小廝在外候著,徑自走進正院,過堂時迎麵碰到鏢局如今的二當家南赭——順風鏢局為了敬開創鏢局的第一代當家人南罷天,無論以後誰接管鏢局,都是二當家,下麵依次排列,而大當家永遠隻有一個。

簡靖去掉鬥篷的刹那,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詫異。

“喏,是簡靖貝勒。”做慣這行,黑白兩道都要吃得開麵,南赭不會漏認京城任何有頭有臉的人,怪隻怪在簡靖好端端掩人耳目的穿戴,“失敬,這會兒鏢局裏頭亂,險些怠慢。”

簡靖微微一笑,“我是個閑散人,二當家就不同了,鏢局上下都要打點妥當,一切自便也不妨事。”

“請。”南赭隨手抓了個人到跟前,“去倒茶!”

“是、是!”

“不必客氣。”簡靖不著痕跡地瞄了四下一眼,“二當家,不知方便不方便找個所在談一談?”

“生意相關?”南赭敏感地問。

簡靖挑挑眉,“鏢局打開門做生意,應是理所當然。”

“那麼為何要找個所在?”

“我是無所謂的,”簡靖意有所指地淡淡笑道,“怕就怕是南赭兄這裏會有所不便”

“唉!”重重的歎息讓南赭這條山東漢子有些無精打采。

“可有難言之隱?”

“貝勒爺有所不知,鏢局出了狀況,眼下我是心亂如麻。”南赭撐著額,不斷地揉眉心的褶皺,“若是來談生意,怕是要掃興,您也看到了,扣除早已和人家約好的幾宗,目前不再接鏢。”

“如此嚴重?”能讓名為二當家實為鏢局一把手的南赭到了暫停接鏢的地步,事情必然棘手到家。

“是。”南赭壯碩的雙腿半屈半開,往後一靠椅子,猶如牆麵倒塌,“嚴重到難以置信,貝勒爺若真有急事不妨去別家轉轉,咱們近期是沒法子再派人手出去。”

“這樣”簡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南赭望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貝勒爺?”

簡靖站起身,來回踱步,修長的手指邊反挽馬蹄袖,邊輕柔道:“當年老爺子南罷天一向把行俠仗義放在鏢局的利益之上,所以給子孫立下規矩,不得以任何理由把上門客拒之門外,是不是?”

“我爹是這麼說過,可是”

“沒什麼,隻是忽然想起罷了。”簡靖悠悠然準備告辭,“那麼不打擾了。”

“貝——貝勒爺留步——”南赭在他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時終於妥協,“好吧,到底是什麼樣的鏢,必須選擇順風鏢局?”

簡靖側過身,反手一點自己,“我。”

“您?”南赭也睜大了眼,“是人身鏢?”

走鏢大致上分六類,分別為信鏢、票鏢、銀鏢、糧鏢、物鏢、人身鏢。

南赭不是傻子,那簡靖貝勒是一品學士桑樹槐之子,拔得辛酉年一甲三名的榜眼,常年在禦前侍讀,皇上大婚後在一票親信如謹祿貝勒、簡靖貝勒等人的協助下鏟除權臣,這一親政,親信是隨時會升官進爵的主兒,哪個人會傻傻地在論功行賞時往外地跑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