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靖”
是誰？究竟是誰！一閃而過的旗裝女子是什麼人？一隻伸過來的手被陷入困境的簡靖用力拍開——
“走開！”
“簡靖？”箋言送藥草到納西的竹屋，但找不到人，四處尋覓之下在一處偏僻的山凹前看到他們。
“公子，你怎麼了？”納西也被他的反應嚇一跳。
箋言愣愣地盯著被他拍開的手，“你、你是”想起了什麼嗎？
他緩緩睜眼，明媚的陽光下，是箋言柔和纖長的身影。
“言兒”
“你要不要緊？”她彎下腰扶住他。
“無妨。”他揉了揉眉心，“可能是這兩天沒睡好，恍恍惚惚的。”
“你為什麼不好好休息？”拿過納西手裏的紙，看了看，“你準備做什麼？”
提到這個，納西興奮地把剛才停簡靖所說的獻學獻賣，“怎麼樣，小姐，未來姑爺厲害著呢以後若有人欺負咱們，用姑爺教咱們做的炮，可以把他們統統炸死。”
箋言抿了民唇，臉上並無喜色，“你剛有起色，別太傷神。”
“你不高興？”他注意到她的細微反應。
“不是。”箋言說道，“我們又不是做土匪的，要那麼多厲害的東西做啥？山裏的人既不會引外人入侵，咱們也不再輕易下山，安全方麵無虞倒是你說要開山拓路，我跟阿爹說，他會很喜歡的。”
“嗯。”他拉住她的雙手，“我想為你們做點事，多也好，少也好，總是盡一分心力。”
“來日方長。”她把竹簍塞到簡靖懷裏，掉頭就走。
“言兒”簡靖喚。
箋言頓住，“怎麼？”
“你這就要走了嗎？”簡靖問，“我最近很少看到你。”除了送藥，想見到她一麵好難。
“我不是每天都有來？”她淡淡道，“許久沒有回山，很多事要幫我阿爹與弟弟處理一下。”
“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他問。
納西很有顏色地舉手，“我、我先把藥簍拿回去，你們慢慢說！”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簡靖微笑道：“跑得真快。”
箋言回過頭盯著他，“你想跟我說什麼？”
“言兒。”簡靖柔聲道，“那日情急，聽到阿塗黎叔侄提親，我、我也沒有問過你的意願，就要求你爹把你許給我”頓了頓，“你，會不會怨我？”
“現在才想起來問我？”她揚起細眉。
“如果你不願——”
箋言不輕不重捶上他的前胸，“胡說什麼？現在來反悔，我爹給你那顆藥不是白吃了嗎？”
“我不管那顆藥做什麼的。”他認真地說，“你不願意，一切都沒意義。”
“我真的那麼重要？”她側過秀頰，“你，不要把我給你療傷的事，看得太重，甚至以身相許”沒錯，她是給他下咒，要他心裏隻記得她，可若因此而移情如斯卻也不是她想要的。
“我沒那麼好。”他好笑地湊上前，“把自己都送出去給恩公——哈，報恩方式有很多種，是吧？”
“那你為什麼要娶我？”箋言凝望著他。
“我想和你在一起。”簡靖一眨不眨地以目光鎖住她，“看到你我會心安我喜歡看你為笑，喜歡看你站在花草樹木之中向我走來”
“好，好，我明白。”她縮縮雙肩，“再說下去我就發麻了。”
簡靖執起她的手在唇邊吻，“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箋言的臉一紅，白皙的肌膚泛起一陣赧色。
冷淡的她，淩厲的她，著急的她，開心的她，害羞的她簡靖看得有幾許癡然，喃喃道：“若能長生必謝天地。”
也許，他能體會當初娶箋言那名男子的所為了。
此心不過與君同。
月底就到他與箋言成親的日子。
簡靖打算在婚前把手頭研製的新式引火球完成，不過彭祖山很美，他想找一個嚐試的地方並不容易，於是叫了身強體健的納西陪他到比較偏僻的山凹，掏出箱子裏並排擺放的精巧玩意兒，吩咐道：“納西，取出之後用力投擲，我要看看它現在的爆破力到底怎麼樣。”
“丟出去就可以了嗎？”納西一切照辦，死命地朝對麵投出。
轟隆一聲巨響，亂石迸發，嚇得納西趕緊蹲下來抱住頭，“啊，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轟天雷嗎？”
“你不用說這麼大聲。”還算滿意的簡靖淡淡地笑了，“我聽得到。”
“什麼？”納西掏掏耳朵，“你說大點聲？”
“我說你小聲點，我聽得到。”糟，忘記給納西說先把耳朵堵上，第一次在這麼近的位置聽爆破響難免使雙耳受挫等等，若這是納西第一次聽，不是他的，那麼他以前常常聽嗎？什麼時候，在哪裏？他是做什麼的，為何對破壞性這麼強的東西熟稔至此？
接著，又有許許多多交織在一起的模糊畫麵在腦海裏浮現。
“公子？”納西晃了晃他，“你沒事吧？”
簡靖被納西下意識的大嗓門一吼，頓時回神，拍了拍納西，示意他收好剩下的引火球，帶回竹屋，自己則是一個人漫步去了陰陽樹附近。站在樹下，單手撫著樹身，微閉雙眼，不知想些什麼，直到金烏西墜，納西沿路找他，兩個人往竹屋的方向走，可巧路過山裏的一條狹道，為避免被箋言發現他們又回得晚了，納西提議繞近路，簡靖當然是沒異議的。
不過，無巧不巧被他們撞到一路行色匆忙的人馬。
道路狹隘，不能並行，迎麵而來的人與他們打了個照麵，簡靖一怔，“是阿塗黎？”
阿塗黎居高臨下坐在馬背上，“我當時是誰，原來是箋言的未來夫婿，你怎麼在這裏？”頓了頓，“山裏有很多地方，還是不要亂走的好。”
簡靖微微笑道：“是我們想走近路，才會繞路至此你們，是要出山？”
“我去哪裏還需要向你告知一聲？”阿塗黎冷冷道，“讓開！”
“你身後馬比人多，帶那麼多匹馬出山”簡靖眯起眼，“可有經過族長的同意？”
“我做什麼事，不需要經過任何人同意！”阿塗黎一甩馬鞭，“尤其是你的這個外來人！”
納西見勢不妙，拉了拉簡靖，“走吧，咱們不要惹他！”除了族長，誰能把長老的侄子阿塗黎怎麼樣？
“走。”簡靖壓低聲音道，“你從別的路去找人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