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鄰國公主(3 / 3)

堂堂塚宰竟是個女人!這個事實將掀起軒然大波。朝臣激憤,民心不穩,君威受損,古越國將會動蕩不安。而南晉國更會以此為借口,向古越國討要說法。到時候,古越國將麵臨內憂外患的困境!……

……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遲早會來。

南晉公主的到來為枯燥的早朝增添了幾分色彩。

在見到尚月的第一時間,朝中眾臣已然議論紛紛。一個相貌如此平庸的女子,即使貴為公主也很難讓人在見麵之初心生憐愛。眾人開始為那個即將成為南晉國駙馬的人哀悼。

……

“聽聞公主來我國已有些時日,相信公主對我國時下的這些青年才俊也做過探訪了解。不知南晉公主心中是否已有了中意的駙馬人選?”古西靈笑問,心中卻在默念隻要不是文軒然便好。

尚悅看了看站在右邊第一個的樂天則,又頗具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樂天則後麵的趙文弦,最後轉過頭將目光定在文軒然身上。

“尚悅還在南晉之時,便聽聞過眾多關於‘玉麵塚宰’的傳奇事跡。當時,尚悅以為那不過是言過其實,世間怎會有如此神人?可如今,尚悅信了。”尚悅笑意盈盈的看向同為女子的古西靈,“越王爺冷酷卓然,趙將軍身藏不露,可是都不及溫潤如玉的文塚宰!”

語畢,她還含羞帶怯的望了文軒然一眼。

這情形……樂天則心下暗叫不妙,古西靈亦是心亂如麻。唯有一個人,不動如山。

“公主的意思是……”古西靈強迫自己這樣問道。

“文塚宰就是最佳的駙馬人選。”尚悅用餘光瞄了一眼斜後方的趙文弦,神色有些得意,“其實,早在尚悅離開南晉之時,兄長就有意將尚月指與文塚宰。……所以,懇請皇上下旨,玉成此事。”

“此事萬萬不可!”在樂天則說話之前,有個人已經站出列。

沒人會想到,首先站出來替文軒然解圍的竟然會是趙文弦。樂天則感激的看看他,高高在上的古西靈亦是暗鬆一口氣。

尚悅好奇的轉身看著他,那日借口送她回別館,實際上卻別有用心。雖然他表麵是在勸她不要招文軒然為駙馬,但事實上卻是在激她如此做。她很想知道這個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為何要拐彎抹角。於是問道:

“敢問趙將軍,本公主為何不能招文塚宰為駙馬?”

趙文弦看一眼文軒然,又掃視一眼眾人,最後抬頭目光如炬的直視著古西靈,道:“因為,文塚宰是個女人!”

石破天驚,應該就是用來形容此時情形的吧。

文軒然麵色慘白,心如死灰!望向樂天則的雙目充滿了控訴!可她還是在笑,一種在淒豔中帶著絕望的笑。

這一刻還是來臨了,隻是比她預計的早得多!那場色彩斑斕的美夢幻滅得如此迅速嗬!

看到她的控訴她的絕望,樂天則心如刀割。他很想跟她解釋這一切都不識他策劃的陰謀,可是礙於種種因素,他隻能沉默以對。

“關於這一點,越王爺應該是最清楚的人。他可以證實趙某的話所言非虛。你說是吧,越王爺?”趙文弦嚴肅認真的向樂天則說道。

樂天則壓抑著心中的憤怒,雙拳緊握。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要殺人!也從未像現在這樣懷疑過自己看人的眼光!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竟然會成將他推入深淵的人。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他的話關係著文軒然的命運,也關係著他自己的命運。——欺君是死罪,死的是他自己。不欺君也是死罪,死的是文軒然。

是?抑或不是?

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讓眾人呼吸困難。一種莫名的詭異彌漫開來。

“是。文塚宰的確是個女人!”樂天則萬分艱難的將話說出口。

朝臣手中的笏板整齊劃一的掉落在地。

在朝臣驚愕的目光中,在古西靈萬般無奈的歎息中,在樂天則神色複雜的沉默中,在趙文弦深不可測的冷漠中,在尚月恍然大悟的驚覺中,文軒然被打入了天牢。

“你利用了本公主。”尚悅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趙文弦不置可否,為她斟了杯茶,漠然道:“公主這話並不合理。”

尚悅奇道:“如何不合理?”

“我以為,這應該在公主的預料之中才對。”趙文弦冷笑道,“以公主的遠誌,又怎會真心想嫁給一個區區臣下。”

“你這話,何意?”尚悅心中錯愕,麵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飛天上月,南晉無雙。尚悅公主,誌在天下。”趙文弦不緊不慢的品著茶,嘴角微微上揚。

心事被人猜透,是件讓人懊惱的事。可是,尚悅卻大笑起來:“你是個很可怕的人,跟你做敵人實在是件不明智的事。”

“所以說……?”趙文弦斜睨她,問。

“我們還是和睦相處,互補幹涉的好。”尚悅笑了笑,“你沒發現我們其實是同一種類型的人?”

趙文弦淡淡一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冷血無情?還是忘恩負義背叛朋友?”

尚悅沒有答話,隻是向著他舉起茶杯,直到趙文弦也舉起杯與她輕輕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