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
“可是你不能坐飛機。”我急忙地說,“水滎,他……”
“我們坐火車。”水滎淡淡地說。
我無語了。
這一次,真的要回去了。
火車的聲音轟隆隆地響。
車輪一個跳過一個,慢慢在軌道上行駛。
我的心,還矗立在雲端不肯下來。
或許,回來之後會與他偶遇……吧。
陶然沒有住進那家皇和在的醫院,這一點讓我稍有放心。
白天我還是會過來看他,晚上便回家畫畫。
現在的我,成了無業遊民。
表姐讓我去瀲筱的公司幫忙,但我婉言謝絕了。
此刻,我隻圖一片寧靜,讓心變得安逸,然後等待孩子出生。
聽表姐說皇和又開始主刀,而往昔的讚美也應聲而來,現在的他又成了炙手可熱的大醫生。
真好。我在心裏為他默默祝福。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和他之間的事情以及肚子裏的孩子。
天下著細微的雨,我提著熬好的粥打的到了醫院。
走進電梯,才發現裏麵有人。
我跟著站在裏麵,沒有注意對方是誰。
“你瘦了,笑笑。”溫煦的聲音,似暖暖的光源。
我驚詫地抬頭,迎上皇和溫柔的目光。
“不用懷疑,就是我。”他淡淡地笑,還是像初遇般的溫和。
我壓抑住“怦怦”直跳的心髒,盡量平和地說:“嗨。”
我還記得他在離開的那一刻,對我說,再也不想見到我。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這不是他的醫院啊?
是過來學術交流,還是開會?
我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不知該對他說什麼。
“到了。”他淡淡地說。
“啊?”我有點詫異,還在狀態外。
電梯的門打開,我被他輕輕地推了出來。
我還傻站著,卻聽見水滎朝我們這邊走來,“皇醫生,你來了。”
我更傻了。
“笑笑,這是陶然心髒移植手術的主刀醫生。”水滎朝我笑笑,然後指著皇和道。
我看著水滎明亮的雙眸,懷疑她是故意的。
“為什麼?”我在皇和進了會議室討論手術細節的空當,拉了水滎問。
“陶然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水滎的聲音慢慢地有了鼻音,“是我的自私,把你卷入我們的生活裏,現在也是該補償了。”
“我知道你懷孕卻不敢找皇醫生,因為你怕他不相信你也擔心陶然會因此抗拒治療。我更知道陶然之所以霸著你不放就是以為自己還有機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病到了哪種程度……”
所以她告訴了陶然,毫不隱瞞地告訴了他,關於他的病情。
而他也知道就算動手術,也不一定可以活下來。
所以,他願意來這裏。
我不知道他們為何因此改變主意,如果他們真的為我著想,從一開始就不該設計讓皇和誤會我。但是……我和皇和真的還有可能嗎?
我是皇和。
當我推開門的時候,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竟然奇異地平複了一來的躁悶。
“沒想到是我吧。”他躺在床上淡淡地笑,眼神裏有點輕蔑。
我靠在門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
我接到李主任的電話,說那個特殊的病例因為某些原因離開,而現在又回來了,問我是否願意接手。
剛開始看病例的時候還以為這不過是巧合而已。
沒想到……竟真的是他。
“你還愛她嗎?”他問我。
我的心裏似乎有了一些相通般的錯覺。
“想不想聽個故事?”他不等我回答,就在那邊說起大學的事情。
大學的時候,他的成績很好,而她的很差。
她的性格很溫吞,常常會忘記一些事情,學業也不怎麼好。
他就開始很耐心地教她。越靠近卻越是發覺她的好。
他以為從此就這樣兩個人相伴到老,不料對水滎的驚鴻一瞥,讓他驚詫,並且做了人生最大的錯誤決定。
“離開她之後,我才發現我對水滎隻是迷戀,至於對她,唯獨對她才是愛情。”他慢慢地說著,似在嘲諷過去,也似在緬懷人生,“我想隻要讓你們分開她就會回到我的身邊,可是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