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是敵?是友?(1 / 3)

他離開斂月宮該有快一月了,不知道宮裏現在怎樣了?他那高貴的宮主母親一頓脾氣想是發作過了,依他以往的經驗,她的脾氣氣過了也就沒事了,即使他現在回宮裏頂多就是被形式化地責問幾句,表現給別人看的,不會有什麼大責罰。他和月汐討論過了,想回家的話過了一月就行。

當然,他還不會回去。

所以,現在外麵一定有人開始在找他了,這也是他和月汐所預料的。娘一定不會讓他在外麵混得太過火,恐怕是他一被發現出宮就立即下令讓人跟著出來找了。隻是想找到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是了。

遲早會回去的,在回去前,就在貫天樓躲幾天了。

月涯涼涼地往嘴裏丟了塊桂花軟糕,那是他“順便”從廚房裏拿來的,在吃晚飯的時候他很難有胃口。左邊坐了個貫無忌,死命給他灌酒,就像他家酒不用錢似的,右邊還坐了個雲可人——她可總算讓他見識到了一個女人能多粘了,整個人像不長骨頭地往他身上靠,那雙手還幾次“不經意”地想摸他,幸虧都被他擋掉了。

嘖嘖,來這裏之前不是聽人說貫天樓的兩個樓主外加傾城山莊莊主都拜倒在她美人的裙下,說白了就是搶她搶紅了眼。今天晚上雲可人的表現可不是這樣子說的,比較像是她愛他愛得緊,絲毫不為他人所動,一心一意地看他一人。

“那女人看上我了。”十分中肯地下定論。他該為此受寵若驚嗎?

月涯又塞了一塊糕點進口,順手地也塞給懷裏的白狐一塊。

就算對主人的話很不屑,靈狐還是樂得跟著大啖美食。

“誰在那邊!”

幹嗎吃那麼大聲!月涯不客氣地朝白狐的頭頂重扣了一下。

嗚!好狠!白狐的狐眼裏泛出可疑的淚水。它真是識人不清。

“下次再給我找麻煩就把你燉了。”

嗚,它再也不敢了。

輕盈地站起身,施展絕上的輕功落在另一棵樹上。月涯發現情況更有趣了,原來當宵小躲在樹上的不止他一人。熠熠發亮的眼睛繼續打量眼前的人——膺戰。

那麼高壯的人站在細細的樹枝上還能不發出一點聲音可不容易,起碼他要是和他那麼重的話就做不到。

這就是說,他的武功比他行。一個打手?不可能。想到這,月涯不待任何告知的,利落且不留情地朝他胸口踢過去。

膺戰輕輕閃過,且瞬間做好備戰架勢,他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嘖嘖,真的比他能打。他該檢討了。

月涯輕鬆地沿腳下的樹枝走近他,“你一定不是什麼打手之類的,會是誰呢?”他仰首不回避地看著比自己高出不隻一個頭的膺戰,問的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等他回答。

態度自然得好像剛才不曾對人動手。

“你也不會是什麼大夫。”膺戰麵無表情道,沒回答他的問題。

“也對。”笑,月涯一副好商量的口吻,“那我告訴你我是誰,你也告訴我怎樣?公平交換。”

“不需要。”這個人,

“這麼酷!不要就算了。”他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反倒是——“你在這裏看什麼啊?”

膺戰不打算再理他,轉身想離開重新找個位置,無論如何,不可半途而廢。

“你不會是在偷聽什麼還是偷看什麼吧?”談論天氣一樣的語氣。

哦哦,有殺氣。他瞥了眼膺戰瞬間擺出的手勢,真被他“一不小心”打到,他大概就不能回家看他美麗的娘了。

“你想怎樣?”握拳的手沒有放鬆。

月涯深覺有趣地看他。這老兄暈頭了,被威脅的人是他,這句話該他先問比較合理吧。他比較喜歡這麼反過來嗎?突然轉了個話題:“為什麼比我功夫高的就不是打手你想過嗎?更何況,作為一個貫天樓的打手,功夫高是自然的。”

膺戰沒反應,不過月涯敢肯定他懷疑了,為什麼他能看穿他的身份呢?

“嗬嗬,要是我看出了什麼把柄遲早別人也會看到,你說呢?”

膺戰狠狠地咬牙,眼前的他一臉得意的奸詐讓人很想扭斷他的脖子,“說!”

“好啊。”開始壞笑,“憑什麼?”

低下頭,狀似涼薄地撫著白狐。反正現在好戲沒有上場,先拿他當調劑也好。

見他想有所動作的手,月涯快一步道:“我可是寧死不屈哦。”耳邊傳來白狐不屑的嗤聲,他沒好氣地重彈一下。遲早宰了你,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膺戰目不轉睛地瞪他,這樣的距離讓他比白天更能看清他的臉,不可否認,他從未見過比這迷人的一張臉。憤憤地轉身再次想離開,因為他發現非常可惡地他居然真的下不了手,這人仿佛有種讓人不自覺無法對他動手的能力。

怎麼會呢?或許隻是他沒必要動手……而已吧?

“喂喂,還是告訴你好了。你要真走了,就不好玩了。”見他想走,月涯連忙道。

這算第幾次的反口了?他的性格之一膺戰算見識了,比女子更加反複無常,不按理出牌。

“第一,你武功太好了當然也是原因,就這點,我想連貫無敵可能都不是你對手。”簡單地分析著。

眼底閃過複雜的光,他是誰?他騙了所有人到頭來居然被他識破了!並且就隻憑一招!

月涯不著痕跡地看膺戰一瞬間被說中的不自然的神色——他本來隻是隨便猜猜,沒想到就這麼猜中了。他是知道膺戰武功很好,但是沒想到他真的能與貫無敵媲美。

很有趣,他究竟是誰?

“不用太佩服我。人在江湖走,總得知道自己和他人的差距,以防傻傻地惹惹不得的人物啊。”小心點沒錯,畢竟他從沒出過西域,“第二,”對於這個“第二”,他顯得興致高昂,舉高了懷裏的白狐,“這麼白到無雜質的毛色,一般而言稱為白狐。但是,很少有人看到小白罕見的金色眼珠,但是你看見了對吧。”他用了肯定的語氣。

“靈狐。”百年一遇的靈物。膺戰本來還不確定,現在近看,終於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被人這麼近地量並談論著,白狐開始不安地動,想幹嗎?不會是真想燉了它吧!嗚!更加用力地扭啊扭。

“笨蛋。”月涯輕斥。習慣性地再彈了一下雪白的狐腦袋。

“我相信貫無忌也知道靈狐,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到小白。”比貫二樓主還敏銳的人會隻是個打手嗎?

那是因為他當時正忘我地看著你,恐怕無暇顧及其他。膺戰暗忖,沒有直接說出口。

但是,月涯猜到了他想的,“你也發愣了,隻是比他早一些回神。”

這人,不知道什麼是含蓄嗎?

聞言他臉皮微熱,幸好夜色中不怕被發現。他假裝聽不見月涯饒有興趣的笑,維持沒有表情的臉,不動如山。

仿佛又猜到他的氣惱似的,月涯繼續說:“自從我離開家以後,你是我見過的最快回神的人了。這麼說來,該檢討的應該是我,”徑自和懷裏的金眸對看,“哎,小白,是我無敵的魅力銳減了嗎?”他早上才照過鏡子,明明還是長得和月汐一模一樣的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