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黑旻艱難地問。
“你是我大哥的兒子。”
回頭想想黑旻那雙眼,淺幺一下子反應過來,原來如此。事隔多年,她都幾乎忘記了黑惠隻是黑家養女,所以怪不得黑家一直沒把黑惠和黑旻當成是王牌,一知道霍建選擇背棄他們之間的合作轉而支持蒼翎,就迫不及待地反叛了。
不過這麼說,黑家也不知道黑旻是黑太子的孩子了,那男人真是……
淺幺在心中把記憶裏那個狂妄不羈的男人罵了千百遍,心中卻忍不住有些酸楚,那個男人曾經在她最艱難的時候給過她多少支持,在年少的她為蒼玄軒哭泣的時候借過多少次的肩膀。她想她知道為什麼蒼玄軒會說,她一定什麼都會幫那小子,隻要是他想的話。
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隻要想想他是誰的兒子,淺幺的心就先軟了。
真是會算計啊,果然厲害,都在他——暗王蒼玄軒的掌握之中是吧,行,他們走一步算一步,蒼玄軒,你不會都贏的。
白白害她傷心那麼久,真是不可原諒!淺幺在這一刻真的很想仰天大笑,有這樣的男人陪她玩,生活才不至於無聊啊。
她雙手環臂沉思一陣,再拿出耳機隨身丟棄,麵不改色地傲然大步向前。
暗門大會
還沒開始暗門大會,黑家就已經叛變,現在這個會的主題也是該加一個了吧,真是一箭雙雕啊,這個暗王也真是有效率。
淺幺閑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聊地看著個個要不表情凝重,要不麵無表情的大佬們。
咦,暗王來了,架子夠大呀,果然是王,不是早回來了嘛,半天都不出來。
後麵跟的是那小子類,淺幺顯得非常和藹可親地向他笑笑點頭示意。
黑旻隻是深沉地望著她,也不移開眼光卻也沒透露什麼訊息。
一點都沒意思,淺幺心想,小孩就該有小孩的樣子,這樣冷冰冰的好玩麼?淺幺扁扁嘴,想起自己遠在天邊的兒子,又一陣頭疼,他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吧,看起來就很對味的樣子。
再抬頭對上蒼玄軒溫柔的目光,淺幺迅速移開,嘴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臉上卻維持著皮笑肉不笑的最高境界。
剛才一刹那她看到的那雙幽深眼眸裏的是喜悅?不會吧。怎麼可能,他看到她死賴著不走,應該又無奈又……
她一定是看錯了,隻不過又在想什麼詭計要趕她走了,拜托,本大小姐還沒玩夠呢,你說什麼就做什麼,她多沒麵子。
見暗王到來,眾人終於按捺不住,紛紛發表了自己對於當前局麵的見解,淺幺充耳不聞,享受她獨有的糕點。
暗王也隻是安靜地傾聽,並不發話,隻是他偶爾會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移。
他們的王就是這樣,大家習以為常,接著進行自己的演講接力,唯恐讓人占了先機。
迷迷糊糊的,蒼玄軒耳朵裏其實隻能聽見些嗡嗡嗡的雜音罷了。若是說淺幺先前以為自己錯看了他的喜悅,真相卻是即便表麵上平靜無波,他此刻心中卻是驚濤駭浪,狂喜的戰栗衝刷了他的全身。
不知道蒼玄軒是太會偽裝,還是他根本就是那個樣子。
他隻知道,他的淺兒就在眼前,若無其事的安然吃著她喜歡的糕點,就在他眼前。
她回來了,即便真相大白,即便恢複李淺的身份,她還是願意回來。
蒼玄軒知道他不應該高興的,但是他抑製不了,從心底噴薄而出的狂喜。
甚至不該出現的妄想都再次出現,她又是他的了,她屬於他。
還是有些不對勁,淺幺不著痕跡的打量蒼玄軒,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還是悠閑又淡定的樣子,但是那種慵懶和放鬆卻不一樣,他的眼光很柔和,柔和到……
他太在狀況內了,淺幺有點被自己的發現嚇到了,太沉穩,太自若,既是飄忽看來卻很認真,這不像他。
在回憶起他那些不合常理的舉動,握著她的手時過高的體溫,微微的發汗,隻有一個解釋。
淺幺猛地轉過頭看向蒼璃,蒼璃也是擔憂地看著蒼玄軒,發覺她的注視之後,蒼璃為難的點了點頭。
不可能錯了,這段時間蒼璃最清楚他的狀況。
他病了。還不輕。這個時候,怎麼會這樣呢?
越是危急的時候,他越是會沉著應對,越是不利的狀況,他越能被激發出潛能,幾乎是在這樣的生活磨練中,讓他反而能在身體狀況顯現出最佳的精神外貌出來。
他是覺得他必需得撐著,是吧,這男人簡直就想讓自己變成銅牆鐵壁,無懈可擊。
“夠了,你們想好再說,不要浪費大家時間,是吧。”淺幺聽到自己懶懶地說,“既然沒有人能提出什麼有意義的解決之道,那就先散了吧。”
說完悠悠哉哉地走了出去,到門口時,她停了下了:“黑旻,你過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黑旻倒是很給她麵子,二話沒說就跟在她身後。
剩下的大佬們互看一眼,主角都走了,他們還唱什麼戲啊。
蒼琅簡單地說:“那大家先散了吧。”
走出會議室外的淺幺一改跩跩的樣子,討好地看著黑旻說:“初次見麵,多多指教啊。”
黑旻微微詫異,握了握淺幺伸出的“友誼之手”。
淺幺再次感歎,自己因為太懶,覺得一次處理一件事就很煩了,所以沒有對黑旻有什麼動作,實在是太明智的抉擇了,現在兩人的關係還像一張白紙,隨便怎麼畫都行,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