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變了,暗門的人都抬頭望天,看看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們的天神,有著耀眼光芒卻不刺傷仰望者眼睛的天神,帶著淡淡的微笑靜靜地傾聽你講話的讓人信賴的天神,變成了墮落天使,陰鬱消沉,頹圯落寞。
哦,不。
誰來救救他們。
他們是曾經抱怨過暗王有時候看起來太隨便、不夠威懾力,但是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拿幽冷的寒意嚇人啊,隨便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軟了膝蓋。
壓抑的氣氛讓人嚴重懷疑低氣壓是否在暗門徘徊不去。
好可怕,他們要原來的暗王回來,可以發呆,可以走神,可以無視他們,但是不要這樣啊……
偉大的暗王目前萬念俱灰當中,什麼事情也進不了心裏,所以什麼事情麻煩的都自行解決,當他是擺設就好,於是眾人工作量陡增,心裏卻還失去倚靠的重心,生不如死。
可他們把或是責怪或是請求的目光投向風暴中心的女主角時,他們隻覺得自己更加的淒慘,那女人生活舒心愜意得好像天天都中巨獎!
不是吧,也太會享受人生了,這個時候還能開開心心的去吃吃喝喝、玩玩鬧鬧,這就是女人的真麵目!
陽光好刺眼,蒼玄軒狀似陰狠的看著窗外的藍天,隻是在寂寥地感歎:哎。空虛……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他殷殷期盼她能回頭看他,傻傻枯守她能回到他懷抱。結果她人是回來了,卻每天離他十萬八千裏外,明明知道就在同一屋簷下,卻想見不能見,甚至有時還能聽到她歡快的笑聲,卻看不見她快樂的笑顏。
“你這個樣子和守株待兔、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蒼琅問。
是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至於他那隻兔子、他那隻鈴鐺還會時不時地跳到跟前逗弄他一番再離去,讓他看得到吃不到。
好想、好想把她生吃入腹,他有點欲求不滿過頭了,睜開眼是某人,閉上眼是某人,蒼玄軒的眼眸愈加幽深,就在那最深處有一團熊熊烈火在恣意的燃燒著,幾乎要燒掉他僅剩的微薄自製。
“你還想這個樣子到什麼時候。”蒼琅要受不了了,黑家那邊還虎視眈眈的,還有一大堆事壓著,想給誰做?難道是他啊,不可能!
“這樣子不是也很好嘛?”蒼玄軒還是他一貫的輕懶語調,最起碼退一萬步想,她還是在他身邊,恩,就是離的有點遠。好想抓過來蹂躪一番,他是不是真太沒大男子氣概了?也不能太讓著她呀,她到底想怎麼樣,給個話啊。
就算是要他再沒有男子氣概,說出來,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可以尊貴,卻也願意為她卑微。
就像她不計較一切願意為他付出,不過,也許,隻是曾經?
眼看蒼玄軒飄逸得貴不可言,實則失魂落魄的樣子,蒼琅忍不住抓狂,“你怎麼回事啊,我真是跟錯人了。你哪點有暗王的樣子啊。怪不得那妖女老是能騎到你頭上。”一遇到那個妖女的事情就知道躲起來,暗王那勢不可擋的氣勢呢?暗王那鍥而不舍的追逐呢?那讓他們心悅臣服的王者氣概呢,都去哪裏了!
接著忽視他,蒼玄軒還是優雅地繼續神遊。
他的淺兒啊,現在在做什麼呢。
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過能不能在他身邊了再說別的?
受不了,蒼琅正準備奪門而出,摔門發泄一下,最好能震破這個不上進的主子兼兄弟的耳膜!
就在他差一厘米就可以觸到門把的時候,蒼玄軒幽幽的聲音傳來:“黑家的事情全部交給你了。”讓他置身事外吧。
啊?蒼琅停了下來,冷俊的臉上隱隱地扭曲著:“為什麼。”
“你出麵比較好。”
“我不行。”把爛攤子丟給他?想的美。
“我處理不了。”蒼玄軒幽幽望著他。
蒼琅猛地扶住門把才不至於跌倒在地,他處理不了,蒼玄軒的示弱讓他一陣毛骨悚然。
蒼玄軒歎息道,“怎麼說你都是我兄弟,這點情分都沒有?這麼不願意幫你二哥?”
他仿若擱淺的寂寞與哀傷,讓蒼琅一直暈眩,然後惡寒到心裏,原來必要的時候,他那高高在上的二哥也可以這麼惡心,“我明白了。”蒼琅艱難點頭。
對了,就是這個,他不管姓黑還是姓蒼,都是暗王蒼玄軒的弟弟,那些人可以把他當棋子,但二哥卻把他當弟弟。蒼琅堅定地扭開門把,心裏激動萬分,情緒起伏未定,感動啊,二哥,他真的很感動……
“做人還是不能太囂張,還是要有點同情心的。”厚道點才不會有錯。
什麼意思?蒼琅愣在原地,進退不得。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的,再怎麼幸福也不能隨便刺激失意的人啊。”循循善誘,蒼玄軒仿若最慈愛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