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遭劫(1 / 3)

似從記憶中找出了什麼,但她顧不得發現的驚訝,濃煙順風而來,若再不走恐怕自己跑出去都是問題了!

相較於她的慌亂,裏麵三人倒是鎮定,封真瞪了眼前兩人一眼,轉身就走。他並沒有朝著長廊門口去,相反,他越發往草叢深處走去,長袍拖過夜晚濕濕的草地,無聲無息。

看著封真消失在黑暗中,祀天用袖子掩住唇以阻擋濃煙,還是忍不住咳嗽幾聲,她跑回來一把扯過千秋,“千秋,我們先出去!”

“祀天先走。”千秋掙脫開祀天的手,他還是看著封真消失的方向,眨眨眼愣愣道:“封真,需要一個人陪。”話完,他不假思索地也步去了封真的方向。

瘋了,這群人都瘋了!

“他們不會有事的。”晏閑在身後輕輕說道,“你若再不走,可就真的出不去了。”他微微一笑,祀天頓時覺得那種微笑非常……欠扁。

“那你呢?”她下意識地問出一句,不過——她幹嗎要管他死活?就像他方才“救”了她一般,姑且先說那是“救”,可是這家夥總能說出讓人澆熄熱情的話!別人在為著他的行為感激不盡的時候,他竟然說不是為了救她……他難道不知道成全別人的感激也是一種美德嗎?或者又像現在,她在著急,她在擔心,結果這家夥還笑得跟個沒事人一般——實在是不可饒恕!

“你愛走就走,不走拉倒!”她憤憤然吼出一句,就頭也不回“噔噔噔”地跑向長廊而去,真是個不討喜的姑娘。

她踩在木板上,引得木板有些《嘎吱嘎吱》地響,可以很清晰地聽到腳步的節奏。晏閑抬頭看著夜空,已經被吹來的濃煙遮掩了幾分,他用手撥了撥,微微咳嗽一聲,並不急著要出去。

他抬手,他的手背上係著紅繩,繩上隻有一枚“銅錢”,其實封真說得對,他是個很矛盾的人,也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封真,千秋,三個人是那麼背離了這個世界的存在。

星空被火光映照得通紅,他想起臨鳶倚窗觀雪時對他說的話:一個人活在世上總是需要一些寄托的,不管什麼樣的人。

他想要知道,什麼是寄托,什麼是一個人在世上的寄托,或者說,他自己。

有時候活著並不是一件好事……

今日下風,火勢蔓延得極快,已經漫過了長廊。天色被映照得緋紅一片,灼熱的氣息順風拂了過來,火焰在風中肆意淩亂。

他一直看著,任火勢吞沒了長廊,燒進了林子,周圍的樹幹開始氤氳出煙氣,有些堪堪已經著火,星火飛舞,隻聽聞“喀”一聲,半截燒斷的樹枝掉落下來,他不避不躲,更像專注到沒有發覺。

猛然身體被一股力量一推,毫無預料地他踉蹌出去,倒是沒有跌倒在地,神思霎時回來,眼前的人摔倒在地,著火的樹枝正落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那人狠狠喘息幾口氣,終於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嘴上便不饒人:“你要是想死,也別死在這裏,免得害我多背一條人命!”眼眸流轉間,還是那樣機靈的感覺,額前的發服帖地靠在皮膚上,是因為剛才一路又奔回來的原因吧——竟然是祀天。

晏閑顯然沒有預料這姑娘又回來?他頓了頓,“你,來救我?”他似是不相信,但那感覺更像是在笑,或者說,他有些不屑祀天的“救命”。

祀天聞言直蹦了起來,一把抓過那笑吟吟的男子,“誰要救你這種人,你聽清楚了,我隻是不想多背一條人命!”耳邊風勢火勢夾雜在一起,連喊話似乎都聽不太清楚,她放棄繼續說話,直扯住他的衣袖,一把將他拽到長廊當中,撥開濃霧,她朝前走得急急忙忙卻沒有遲疑。

好像——很是熟悉這老宅。

於是他倒很是沒有危機意識地問起:“祀天,很熟悉這裏?”

“……”祀天的腳步停下了半分,再次朝前而去,“這是我家。”她像是很不願承認。

晏閑沒預料會是如此回答,他想起那個老者那麼驚恐地逼問著——你回來做什麼?

這裏……是祀天的家鄉?是祀天離開多年後回來的家鄉嗎?

回來了卻得到這樣一句話,果然是一個很咄咄逼人的問題啊。

晏閑也不再說話。

“喀。”長廊的梁柱冒著煙,古老的橫梁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毫無預料地,“啪”一聲,橫梁猛然斷裂,轟然倒落下來。

祀天驚跳起來,一把扯過晏閑,將似是反應慢半拍的晏閑推了出去,自己也急忙撲向廊外。晏閑沒預料,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祀天自然是不客氣地直接撲去了地上。

好冒失的人——且不管是不是祀天救了他,這是他腦中最先蹦出來的念頭。是了,這姑娘初見還是靈巧得很,可就是性子有些大意冒失吧——果然,祀天二話不說,爬起身還來不及拍掉身上的塵土,又一把拽過晏閑,直拽進長廊盡頭旁的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