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皇宮,大政殿。
自王猛走後,龍飛政務劇然增多,隻忙得一個暈天黑地,心中很是懷念起王猛在時那愜意的日子來!
又看了看眼前那堆積如山的奏折,龍飛痛苦地揉了揉額頭,硬著頭皮繼續幹了下去。
忽然,殿下響起一陣欣喜的歡呼聲:“皖城大捷了,皖城大捷了!”
龍飛猛然一愣,仔細側耳聽了聽,這才確定沒有聽錯,欣喜異然地霍然站了起來。
馬上,一名禁軍兵士飛身而入,手托一紙黃綾,大聲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丞相在皖城下兵不血刃便大破晉軍,俘虜晉軍無數,大獲全勝!”
“太好了!哈哈哈……”龍飛大笑著走上前去,接過黃綾,展開一觀,果然如此。
不過,比擊敗謝萬更讓龍飛高興的是:王猛竟然連謝安都捉住了!
“那個謝安解來京城沒有!?”龍飛急問道。
“回陛下,已被丞相派兵押回京城,現正壓在兵部大獄,等侯陛下處置!”禁衛急回道。
“好,段興,立即傳朕旨意:提謝安前來見朕!”龍飛急忙喚過段興道:“你自己親自去,越快越好!”
“喏!”段興應了聲,急提了一隊禁軍,匆匆而去。
龍飛揮手斥退了報信的禁軍,麵對著空蕩蕩地大廳。禁不住撫掌大笑道:“謝安被擒,桓溫之輩無足掛齒,晉國遲早必入我手。哈哈哈……”
“奴婢預祝陛下一統中華,成就霸業!”幾名侍候在旁的宦官和侍女乖巧得很,忙跪將下來,大聲恭賀。
“哈哈哈……”龍飛高興地大笑起來,忽地看見眼前那一堆文案。頭又有些疼痛起來,擺了擺手道:“傳旨。擺駕禦花園,這裏悶得要命!”
“喏!”眾宮侍們應了聲,當即備了禦輦,送龍飛直入禦花園水榭洞天雅亭歇息!
……
深秋的時節,百花凋零,綠葉枯落,雖然一片蕭瑟。卻也有一種淒婉悲涼的美。
水榭中,龍飛椅欄而坐,閉目靜思,悠然地享受著天地間的輕易和淡雅。
忽地,有人在龍飛耳邊低聲道:“陛下,禁衛段將軍奉旨已將謝安帶到!”
龍飛忽地睜開眼睛,銳利的眼眸中閃過兩道精光,平靜地道:“帶上來!”
台階下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四名雄壯地虎賁禁軍押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儒雅文士走入亭中。
這就是謝安!?龍飛帶著強烈地好奇和疑問,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一代豪傑:儒雅脫俗,深沉堅毅,好一個風度出眾的美男子!不過,由於鐐銬在身,加之長途跋涉。謝安的臉色顯得失落而蒼白,大有一種‘英雄末路,無語問蒼天’的悲壯。
“你就是謝安?”龍飛打量了一下,忽地問道。
“是!”謝安神色平靜,毫無懼色。
“不愧為名滿天下的賢士,如此地步竟還這般鎮定!來**若從政,必是一代英豪,若龍騰九霄,叱喀風雲無限!”龍飛眼神中有敬佩,也有惋惜:“隻可惜你如今已成階下之囚。若無朕點頭。你必死無疑!”
“多謝陛下誇獎!”謝安臉色淡然,顯是已將生死脫度外:“我隻是命不好。要不是謝萬無謀,累及三軍與我,恐怕陛下想要在此見我,要大費些周章才成!”
“哈哈哈,不愧為是謝安,此時竟還有這般自信與氣度,了不起!”龍飛大讚,忽地喝了聲:“來人,為謝卿除去鐐銬,朕要與謝卿暢談一下,以慰平生!”
段興呆了呆,低聲道:“陛下,這是晉臣,恐怕……”
“謝卿乃是人傑,就當有人傑的待遇!更何況以謝卿地胸懷與自負,豈會效無謀之荊軻呢!”龍飛微微一笑。
“喏!”段興一揮手,幾名禁軍便裝謝安鐐銬除去,但眼神都死死地盯著謝安,以防其有所異動。
“謝卿請坐!”龍飛一揮手,指了指身前的座位。
謝安略略猶豫了一下,坦然而坐。
龍飛看了看水榭外的天空,一行大雁正在天空悠然飛過,出清亮的鳴叫聲。
“大雁南飛,要過冬了,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又是一年。謝卿,我若讓你歸降,你可願意?”龍飛臉色忽地一正,便單刀直入起來。
謝安睿智的眼眸忽地亮了亮,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謝氏世代為晉之重臣,深受皇恩,豈能降敵!?”
“大膽謝安,陛下屈尊降貴勸降於你,這是天大的恩遇,你竟敢拒絕!”段興怒,恨不得將謝安吃了。
謝安麵無懼色地瞥了瞥段興,不屑地轉過臉去。
“哈哈哈……”龍飛忽地笑了:“自古曰: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謝卿視死如歸,難道真的要為晉室殉葬嗎?”
“固所願耳!”謝安仍然是微笑著。
“噢!”龍飛應了聲,忽地不語了,突然,龍飛微笑道:“久聞謝卿乃是天下大儒名士,飽學多才,那朕今日問你幾個問題,你可願意為朕解答?”
謝安愣了愣,也自淡然道:“噢,久聞陛下也算是一代英豪,不僅衝鋒破陣、所向披糜,而且知人善仁,中原歸心,竟也有不明之事?”
“人非生而聖人,自有不明之事!”龍飛笑曰:“就仿佛如謝卿隻知小義而不知大義一般!”
“噢,願聽其詳!”謝安不解。
龍飛心中暗笑:“小樣的。跟我耍心眼,看我怎麼折騰你!”正色道:“但問謝卿:是否君為輕,民為重?”
“那是自然!這是聖人言,民向為天下根本,何人不知!”謝安答得很是幹脆。
“那原本一棵枝葉繁茂地大樹生了病,搖搖欲墜,那棲息在大樹上的鳥禽們是不是應該飛走呢?”龍飛嘴角有些狡黠的笑意。他這是拐彎抹角地勸降呢。
謝安猛地一愣,似有所悟。沉默片刻道:“應該飛走!隻是人知忠義,而禽獸不知,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