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針鋒相對(1 / 3)

宿醉的感覺真的是很糟糕,葉飛翩齜牙咧嘴地捧著快要炸開的腦袋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腳尖剛一沾地,屋子裏忽然一亮,一個綠衣美人端著一個托盤推開了臥房的門。

她露齒一笑:“姑娘醒了。”

“你是……這裏是什麼地方?”她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過什麼事情了。

“我是桑綠,是將軍府的丫鬟,至於這裏,是少爺的臥房。”桑綠有問必答。

“少爺?是指風子楚?”葉飛翩顫抖著聲音問,“這裏真是他的臥房?”

“嗯。”桑綠眨了眨眼睛點點頭,“少爺還交代了給姑娘熬醒酒湯,姑娘,您趁熱喝了吧,頭會比較不痛。”

“這個天殺的!他現在在哪裏?”

“呃,應該在軍營吧。”葉姑娘的眼神好凶狠哦,這是衝著少爺去的嗎?

一得到桑綠的確認,葉飛翩殺氣騰騰地就衝了出去。

“唉,姑娘,你的醒酒湯還沒喝……”桑綠端著小碗衝到門口,哪裏還有她的影子。葉飛翩現在哪還有心思喝醒酒湯,她不用喝就已經很清醒了,被某人給刺激醒的。

……

風子楚坐在營帳裏看作戰圖,沒來由地覺得一陣耳熱。果不其然,他心中不好的預感剛起,葉飛翩就一臉怒色地衝了進來。

“風子楚,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葉飛翩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風子楚被罵的茫然,他轉動了一下眼珠,確定她口中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正是指的自己,才道:“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要勞您大小姐來指責我?”

“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有數!”

“我就是沒數才問你。”

“你……”這個下流的無賴,這麼羞恥的事情他還好意思讓她說一遍嗎?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的話,門口在那,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磨嘴皮子。”風子楚伸手一指她身後,想讓她“走人”的意思很明顯。

“你,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你的臥房,你知不知道,要是讓外人知道我夜宿你的房間,我的清白就毀了。”

“你的清白跟我有什麼關係?”她當他願意讓她睡啊,要不是客房沒收拾好,他又那麼一時心軟,他怎麼會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睡啊,想起來還真是後悔呢。

“你……”葉飛翩氣的臉色蒼白,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無恥之徒。

風子楚見自己難得占一次上風,更來勁了,他一挑眉,似笑非笑道:“再說,你有清白嗎?昨天晚上啊,也不知道是誰,拉著我,讓我不要離開她,要不是我奮力逃脫,說不定,我現在就失身了。”

葉飛翩已經氣得發抖。

“當然,你想留住的人不是我,是一個叫‘越’的人,你還敢說你自己清白?雖然我不願意娶你,但在婚約沒有解除之前,你好歹已經算是有夫家的人了,你背著我在外麵跟別的男人私訂終身,你對得起我?”

風子楚已經玩上了癮,他要挫一挫這女人的銳氣,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他麵前囂張。可是,在說到“別的男人”的時候,他心裏卻酸酸的,在禮法上來說,他的確是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這個女人可真是厲害啊,嗯,還沒過門就讓他做了活王八。

風子楚越想越氣,正搜腸刮肚地想再挖苦她兩句,偏頭卻發現,她居然無聲無息地哭了,淚順著她的臉龐滾落下來,像是一道無聲的譴責咂在他的心上。

“呃,你……別哭啊?”天呐,他可是最怕女人流眼淚了,看來這次是玩過火了,他居然把這麼凶悍的一個女人給弄哭了。

葉飛翩卻賭氣似的越哭越凶,慌得他急忙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唉,你別哭了,你要實在氣不過,你就打我兩下出氣,可是千萬別哭了好不好?”

他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捶去,葉飛翩卻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淚眼盈盈地瞪著他,忽然狠命地推了他一把:“風子楚,你討厭!”然後,轉身跑了出去。

風子楚愣了兩下,哀歎一聲,認命地追了出去。唉,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喜歡跑,他要是現在不追她回來,過會兒楊叔和薛暗還是會讓他去找,這活就是他專有的,想跑也跑不了。

這回,葉飛翩倒是沒跑遠。她跑到上一次眺望的高地上就站住了。

高地上沒有一點遮蔽物,風一吹,就像四麵八方都刮著風。葉飛翩從風府衝出來的時候沒有穿狐裘,方才在大帳裏有火盆取暖,不覺得冷,可是現在,單薄的衣衫根本就抵擋不住寒風的侵襲,她怕冷地環住了身子,連淚也凝固在風裏。

“現在知道冷了吧。”一件披風伴隨著他的體溫落在了葉飛翩的肩膀上,“你跑出來的時候怎麼不多考慮一下。”真是個任性的女人!

葉飛翩眼睛紅紅地看著他。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行了吧。”風子楚見不得她那委屈樣。

葉飛翩伸手去係披風的帶子,可是她的手指凍得直打顫,怎麼都綁不好。

“唉,真是敗給你了。”風子楚嫌棄地搖了搖頭,見不得她的蠢樣子,手指靈活地替她去綁,葉飛翩卻瑟縮了一下。

“躲什麼躲。”風子楚瞪她一眼,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身前,低喃道:“抱都抱過了,碰一下又怎麼了?”

看到葉飛翩眼底又露出危險的氣息,他趕緊幹笑一聲:“啊,這裏風景不錯啊。哈哈。”

“越,在那裏——”葉飛翩忽然指著那片紮著帳篷的地方道。

“你的意思是……”風子楚倒吸一口冷氣,“你的那個‘越’是在金璧國的軍營裏?”

葉飛翩無聲地點頭。

風子楚頓覺晴天霹靂,老天,這個玩笑似乎開得有點兒大了。

“嗯,那個‘越’他不是金壁國人吧?”風子楚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不定那個人他是被擄去金璧國的上古人呢。

葉飛翩搖了搖頭:“他是金璧國的二皇子,他叫軒轅越。”

“什麼?”風子楚驚叫。

這個時候,戰鼓忽然響了起來,在整個軍營的上空回蕩,兩人臉上的神色皆是一變。

忍下要責問她的話語,他飛快地朝營地方向走去:“對方叫戰了,你先回營裏呆著,哪裏也不許去,我回來還有事要問你。”來得好快,事先居然沒有得到一點風聲。

“不,我要跟你去。”葉飛翩跟上他的腳步。

“你去什麼去,回營帳裏呆著去。”風子楚開始露出一個將軍的威嚴。

但是葉飛翩卻是不怕的:“你別忘了,皇上是派我來做什麼的。”

“在家門口打,他們能耍什麼手段?”

“我堅持!”葉飛翩毫不退讓。

“那好吧,你就在城樓上看著。”葉飛翩還待說什麼,風子楚一揚手打斷她,“這是我的底線了,你喜不喜歡都好,我是不可能帶你上戰場的。還有,”他回過頭看她一眼,“自己保護好自己,到時候你要是不幸被什麼流箭的給射傷了,我可是不會管你的。”

說完,他大踏步地朝校場走去,這個時候,薛暗應該已經集結完軍隊了。

鼓槌落在冬日裏的鼓皮上,如同夏日午後的悶雷,一陣緊過一陣。

薛暗不愧為風子楚手下最得力的副手,不消片刻,已調遣完作戰的隊伍,隻等風子楚一聲令下,就可殺出城門。

城樓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弓箭手,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神箭手。

城門外,金璧國五千士兵呐喊叫囂,枕戈相待。

城門裏,胭脂馬後,五百弓箭手,一千騎兵,三千步兵已整裝待發。風字大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風子楚麵容肅穆,颯爽英姿,寶劍高舉間,城門轟然而開,他一馬當先,躍出城門,銀衣鎧甲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葉飛翩站在城樓上,身上還披著風子楚的披風,她看著兩幫人馬廝殺在一起。

刀光,鮮血,哀號,這便是戰場!

她的目光在人群裏搜尋,一寸一寸掠過,不見軒轅越,不禁又愁又喜。

愁的是,若此次領兵的不是他,那麼她又將見不到他,喜的是,她與他不用對決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