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生命不能承受的真相(1 / 2)

我站在他身邊五米之外,然後縮到四米之外,然後是三米之外,想了想,又走到兩米之外。我要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既不讓自己留下疑惑,也不讓自己重複問一個字。

就這樣站了漫長的好幾分鍾,頃城終於轉過身來,我沒帶眼鏡,卻感覺得到他的憂鬱。

“其實,我本來想等到你接受我時,再告訴你。但是,你一定會在那之前遠遠地避開我,不會給我機會。”他充滿了感傷地說出這些話。

“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告訴你呢,該怎麼說,才能讓你好受一些,容易接受一些……”

我知道,他並不是在拖延或敷衍,而是真的很為難,難民啟齒。

於是我說:“那麼,我來問,你來答。”

我隻想知道我想知道的部分,其它的,什麼都不要告訴我。他的周身都散發著這樣的訊息,這並不是一個平凡簡單或容易讓人接受的故事。

“好的,不管你問什麼,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會有任何虛假和隱瞞。”

本來,我應該最先問“飛飛現在過得怎麼樣”或者“飛飛現在在哪裏”,但我沒這麼問。

我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和楚非是什麼關係?”

三年來,我第一次說出“楚非”這個名字,我的心髒因此重重地撞擊了我的胸口,但我,還是清晰而平靜地叫出了飛飛的名字。不管是在心裏還是在夢裏,我從來不敢叫出這個名字。

當我叫出這個名字,就意味著,我徹底將自己的內心,暴露在自己、別人和這個世界的麵前。楚非就是飛飛,叢琳就是蟲蟲,那是年紀的我們,為對方起的最簡單好記的名字。

頃城說:“我和楚非,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就像……一個人。”

他也是第一次和我說話時,沒有溫柔地望著我,而是帶著悠長的傷感,看向遠方。

“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三年以前。”

我的心抽緊,那正是楚非離開我的時候。“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G城的醫院裏,我們的病房麵對麵,相隔不到十米,我們天天都能看到對方。”

三年以前的暑假,楚非確實在G的醫院裏住了一段時間,回來以後,他就跟我告別。

我沉默了好久,才想到要問:“你為什麼知道我?”

我仍然不敢問,飛飛現在在哪裏,以及,飛飛現在過得怎麼樣。為什麼我不敢問?

“楚非告訴我的。他總是在說你的事,所有的事。”

“他總在說你是如何的特別,如何的耀眼,如何的可愛,如何的堅強又脆弱。他總是說和你在一起如何開心。他說你們如何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玩耍,一起打架,一起做夢。他總說你們將來想去哪裏,想做什麼……”

“他記得從小到大,你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大事小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每個細節都沒有遺漏。他反反複複地說,反反複複地微笑,用非常幸福的表情和聲音說……”

我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我不想知道這些事!這些事我全都知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些事情!我打斷他的話:“夠了!別再說了!你就說吧,你為什麼要纏著我!”

他轉頭,微笑:“因為,我早就愛上你了!在楚非天天夜夜時時刻刻,都在跟我說蟲蟲如何如何可愛蟲蟲如何如何特別蟲蟲如何如何耀眼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你,無法自拔……”

我嘶著氣,冷笑:“你是白癡?還是你把我當白癡?”

沒有人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愛上別人,也沒有人會相信這世上竟有這麼可笑的事。

他又露出那種傳說中的溫柔:“是啊,也許我真的是白癡,隻是因為聽到你的故事就陷入情網,不可自拔。可是,我愛得很幸福,隻要想到你,我就幸福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