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親征噶爾丹(3 / 3)

來日,康熙爺叫大起,向眾臣宣布——禦駕,命費揚古為撫遠大將軍。

“這麼說,我終於可以為我阿爸,還有我的部族複仇嘍?”

鍾察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費揚古默默地點點頭,隻是不開口。

鍾察海卻興奮地嘮叨個沒完:“等平定了噶爾丹,皇帝陛下會為我們倆主持大婚。啊,光是用想的,我就……我就……”

她轉過身一把摟住他的頸項,感覺天地都在旋轉。血氣上湧,費揚古作勢抱住了她,卻是心緒難測。

隻此一次,他告訴自己,隻此一次!

半月之後,費揚古帶著鍾察海作為先頭部隊率先前往大漠。一路顛簸,終於到了古北口,放眼望去——地上殘雪碎碎,滿樹銀花綻放,叢林浩然迎風,冷雪屹立,凝聚著陣陣浩然之氣。

大軍安營紮寨,待一切安定下來,身為副將的保綬親傳康熙皇帝陛下的密旨:“費揚古,皇上命令我們開始執行計劃。”

費揚古也不接旨,隻是望著在草原上奔跑的鍾察海——

她是那麼得快活自在,天地任她遨遊。她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樣的險途在等待著她,也不知道她的身後有著什麼樣的幽閉深淵。如果這一刻能停止該有多好,如果當初他沒有做出那樣的決定該有多好,如果……

他想得出神,一眨眼便不見了鍾察海的身影。

“她呢?鍾察海呢?剛剛還在前麵的草地上,怎麼一轉眼就沒了。保綬,你有沒有見到她?”

“嘿,別著急,她自小長在這片土地上,比我們任何人都這裏都熟悉,她不會出事的。”還叫他不要對鍾察海動情,自己倒為人家神魂顛倒起來。保綬心裏直犯嘀咕,眼睛還得幫他四下尋覓著,“瞧,她不是來了嘛!”

費揚古抬首瞧去,不遠處那個一身蒙古長褂的女子是她嗎?草原的大風掀起她的裙裾,如一朵白雲拂麵而來。

“怎麼樣?我這個噶爾丹的女兒裝扮得很完美吧!”話未落音,她便掩著嘴竊笑出聲,“在京城住了兩年,我差點就忘了自己本來就生在這片草原上,自然很像草原上的姑娘嘍!不過我好像還是更喜歡京城的生活,那麼熱鬧的街上,總是人來人往。不像這裏……有一種孤寂的冷清。”

她不知道,費揚古癡癡望著她不是因為她這身扮相,而是這身裝扮讓他想起了兩年前他從刀下救下她時的場景,那會子她也穿著這樣一身衣裳。

鍾察海的手在他的眼前晃悠著,將他從神思中硬拽了回來,“費揚古,快點安排我去見噶爾丹吧!我已經等不及要殺掉他了,不對不對!我主要是等不及想嫁給你。”

從京城一路走來,她就是這麼直截了當,可費揚古還是不太習慣——雖然他們大婚一事經過皇上的金口已成定局。

“女孩子家家的,好歹總要有幾分嬌羞才是。”若是孝獻皇後還在世,定會被她這位未過門的弟妹這番豪言壯語給嚇到。

鍾察海全不以為然,“你是我男人噯!我恨不能告訴天下人,我鍾察海的男人是大名鼎鼎的董鄂·費揚古——嬌羞?驕傲還差不多!”

她鍾察海的男人?

這話聽上去還真粗俗,可他心底裏倒很是受用——若當初端靜有她這分雄心壯誌,也許今天的他不會活得那麼累。

費揚古走上前替她整整掛在腰間的彎刀,忍不住囑咐她幾句:“小心噶爾丹,能夠馳騁大漠,以短短八年時間統一天山南北的人絕對不簡單,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鍾察海全然不在意,一派輕鬆自如,“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啊!被你親手調教了兩年,我早就已經熟知整個計劃裏的每一道步驟。再說了,我本來就是漠南蒙古的女兒,一個噶爾丹,我絕對應付得來。”

兩人正說著話偏有那掃興的人站出來,保綬大步過來,隻為催費揚古趕緊送鍾察海上路,“我說費揚古,前方探子來報,噶爾丹的大軍正朝西北方向移動,這時候鍾察海正好可以追上他。”

“知道了。”

費揚古撇下她,拉過自己的坐騎,親自將鍾察海送上馬。他自己則轉過頭囑咐護送她接近噶爾丹大軍的土謝圖汗部眾。

“額猛,這一路兵荒馬亂,隨時都可能出狀況,你一定要安全將她送過漠南草原,送到準噶爾部的附近。”

額猛是土謝圖汗部郡王麾下的勇士,一等一的幹將。此次配合清朝大軍征討噶爾丹,頭一號任務就是將鍾察海送到準噶爾部附近。

額猛捧著心口對費揚古發誓:“額猛定以性命保證鍾察海的平安。”

他要的就是這話,可費揚古還是不放心,把貼身跟隨自己的玉爪玉嘴海冬青送到鍾察海麵前,“它叫靜靜爾,關鍵時刻或許能幫上你。噶爾丹那邊的情況,你也可以寫好了綁在它身上,無論你身在何方,它都能飛回到我身邊。”

鍾察海在馬上笑著對費揚古說:“這麼說隻要有它在,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它都能把我帶到你的身邊嘍?”

她的笑容太過幸福,叫他看著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鍾察海猛夾馬肚子,在飛奔離開的同時不忘留下誓言:“費揚古,你等著我,等我消滅了噶爾丹,我就讓靜靜爾帶我回到你的身邊,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真的有那一天嗎?

費揚古出神地望著她的背影,前途已是遙遙。

站在他身後的保綬瞧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取笑起來,“喂,你不會真以為你在送你媳婦入敵營吧?”

費揚古沉默以對。

保綬繼續拿他開涮,“我說你啊,真不愧是董鄂·費揚古,把個小丫頭騙得服服帖帖,注定了你是噶爾丹的克星。”

費揚古繃著臉一本正經地回道:“我隻是替皇上效綿薄之力。”

保綬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欽佩之情滔滔不絕,“哥哥,你這哪是效綿薄之力啊?你是效男人魅力!”說著說著保綬退遠些仔細看了看他又道:“真不愧是孝獻皇後嫡親的弟弟,風采自非一般男人可比,注定了鍾察海要栽在你手上。”

費揚古轉過身,捏起拳頭猛地給了他一記重擊,保綬應聲倒下。費揚古頭也不回地走了,獨留下保綬趴在地上鬱悶——

“喂,你生氣了?為什麼啊?我哪裏開罪你了,誇你還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