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親征噶爾丹(2 / 3)

鍾察海終於明白京城的女子為什麼那麼容易羞羞臉了,原來是她們中意的男人總愛製造意外的溫暖啊!

那日之後,偷師的人得到了一把圓月彎刀,與自家師傅手裏的那把如出一轍;那日之後,偷師的人武藝日漸精進,很快便有了一流的身手;那日之後,偷師的人不知道,圍繞她的一項計劃早已悄悄鋪開……

兩年後的一夜,康熙爺親臨董鄂爵爺府。

康熙爺先是在費揚古的陪同下在院子裏逛了一番,這才不緊不慢地進了廳堂,“你這宅院也住了好些年了吧?朕記得小時候還跟隨孝獻皇後來這裏玩過,你阿瑪時有個老廚子做了一手地道的江南小菜,那味道才是真絕呢!朕在宮裏這些年,南邊的供奉倒是不少,可再吃不出那個味來。”

費揚古知道皇上是在念舊,便道:“那老廚子確是不在了,不過他孫子還留在臣府裏。主子要是不嫌棄,臣叫他弄了些小菜來,請主子嚐嚐還是不是那個味道。”

康熙爺搖了搖頭,斷然拒絕了他的好意:“雖說是祖孫,可到底不是同一個人,手藝自然也不相同。不試了,破壞了朕的記憶反倒是不妙了。”

“是這麼個理兒。”

費揚古請皇上上座,自己立於一旁。康熙爺見了,命隨侍的公公取了凳子來請他坐下。這邊廂剛定,那邊廂府裏的奴婢奉了茶上來。費揚古一眼望過去,瞬間便呆了。

那奉茶上來的不是一般的奴婢,而是鍾察海。

他不住地衝她使眼色,要她快點退下,莫要亂了規矩。鍾察海完全不理會他的意思,直愣愣地捧著茶便上來了。

照規矩,皇上近身的公公是要接過茶,再轉遞給皇上的。鍾察海再次讓眾人張大嘴巴,在離皇上還有十步遠的地方,她便捧著茶開了口:“您就是康熙皇帝陛下啊!”

“放肆!”不等皇上身邊的公公發話,費揚古已是按捺不住,急著想將她揪出去。

倒是康熙爺見這女子小小年紀,麵聖竟毫無膽怯之意,有點好奇地留下了她,“不礙的,近前回話——你是這府裏的?”

“也算是吧!”她住在這府裏,算不算是這府裏的?

怕皇上再誤會下去,也怕她惹出更大的亂子來,費揚古代她作答:“皇上,她不是我府裏的奴婢,她是……她是臣從大漠帶回的和碩特部鄂齊爾圖部的遺孤。”

康熙爺頓時心領神會,“她是……”

“我不記得自己本來叫什麼名字了,我也不想再記起來,我隻知道我將要成為噶爾丹的女兒——鍾察海。”

為了日後的大計得以成功,這兩年來她就是噶爾丹的女兒鍾察海——不過說來奇怪,她對這個仇人女兒的名字不僅不討厭,還挺喜歡的呢!

康熙爺揚著笑望著眼前這個神采奕奕的女孩子,看到她好像就看到了生機,讓人無法不動容。

“鍾察海,你知道你將要幫朕,幫大清,幫大漠子民完成怎樣的使命嗎?”

她鄭重以答:“我知道。”

康熙爺沉重地點了點頭,直視著她的雙眸鄭重地告訴她:“朕不知道你今後會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但朕想告訴你,朕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大清的長治久安,更是為了大漠各部落的子民可以祥和地生活在草原上,這些人中包括被噶爾丹襲殺的和碩特部鄂齊爾圖部,也包括他噶爾丹領導的準噶爾部眾。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天下——你,記住了嗎,鍾察海?”

皇上為什麼要同她說這些,她隻知道她要為自己的阿爸,為自己的部落複仇,至於其他的,她需要知道嗎?

然鍾察海還是在康熙爺深邃的目光下點了點頭。不過她可沒忘今天出場當奴婢的真正意圖,除了見一見這個聞名遐邇的康熙爺,還有個更重要的目的——

“皇帝陛下,待殺了噶爾丹以後,若我還能活著回來,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這是還沒建功就開始請賞了?這可是主子跟前的大忌!

費揚古忙嗬斥她:“不得無禮。”轉而他就向皇上請罪,“她來自大漠,不懂朝廷規矩,還請皇上莫要見怪。”

“沒關係,朕很欣賞她直率的性情——鍾察海,你大可以說來聽聽。”

“要是殺了噶爾丹以後我能活著回來,就請皇上您為我和費揚古主婚。”

她的大言不慚讓在場眾人齊齊掉了下巴,這當中就有她口中的新郎官。兩年來他們朝夕相處,可費揚古從不知道鍾察海竟存著這份心。

就在大夥兒尚未緩過神來的當口,康熙爺再次給眾人驚人的一擊,“好,朕答應你,等消滅了噶爾丹,平定了整個大漠,朕就為你和費揚古主持大婚。”

“謝皇上。”

稟退左右,當廳堂中隻剩下康熙爺同費揚古相對的時候,他再也按捺不住。

“主子,臣冒犯,請您收回剛才的話,臣和鍾察海那根本是……根本是不可能的。”

康熙爺心下卻早有打算,“待平定了噶爾丹,朕會親封她為郡主。跟你也算門第相當,很是匹配。再者,朕欠你一個福晉,朕一直不敢忘記。”

“主子爺,這不是臣願不願娶的問題,待平定了噶爾丹,待她……”費揚古根本不敢想象後麵的結局。

康熙爺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可成大業者早已學會適當的遺忘,他隻問他:“費揚古,你還記得朕決意將端靜下嫁給喀喇沁部郡王劄什之子噶爾臧時,和你下的那局棋嗎?”

“臣記得皇上對臣的教誨。”

擅弈者,謀勢不謀子。

那局棋讓他明白,相對於皇上千秋萬代的大業,被皇上極為倚重的董鄂·費揚古也好,身受皇上寵愛的端靜公主也罷,都隻是皇上手中的一顆棋子——甚至於康熙本人,也不例外。

於是,對這場金口玉言定下的婚約,費揚古再無二話。

隻怕有朝一日,提出異議的人會是今日親自請婚的她。

不再絮叨,康熙爺直奔正題,“兩年了,朕給了你,也給了自己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你把她訓練得如何?”

費揚古實話實說:“她很有學武的天分,刀法招式隻要看過一遍便都會了。在大漠戰火連天的地境兒,保護自己絕對不成問題。緊要關頭,若要她去暗殺噶爾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康熙爺點頭稱讚,“她身體裏湧動的血注定了她活得絕不會平凡——費揚古,朕已經忍耐不下去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