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哭什麼？”紀承拉著不停流淚的蘇縭，悄悄地溜出歡鬧的大廳。
蘇縭一邊搖頭，一邊用手抹眼淚，就是止不住淚水下落的趨勢。紀承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摟著她慢慢晃動身體，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
蘇縭吸吸鼻子，“我不去英國了，我要留下來。”她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紀承的眼睛，清楚地感受到其中深藏的情意，“我留下來，守著你。
紀承寵愛地揉揉她的頭發，笑著開口：“說什麼傻話。”
“我聽小媽說了，四年前……”蘇縭吸口氣，用力地拍著胸口，總覺得有個東西堵在那裏，讓身體裏的水分堵在鼻腔裏，蘇縭最近常常這樣。
紀承抱著她的身體僵了僵。蘇縭明白，如果不是小媽，紀承也許終其一身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她的。水氣又浮了上來，蘇縭再次用力克製。
“你，別這麼說。”紀承啞聲說，沒想到小媽會把那些事情告訴蘇縭，“感情不是交易。我做的事情從來不是為了有所回報，別讓我覺得我做的事那麼廉價。”
“我不……”蘇縭著急地想解釋，她並不是那樣想的啊！她隻是突然發現她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愛這個男人而已。
紀承擺擺手，示意她先聽他說：“你應該去的。是我太自私了，我隻是舍不得你。那天一聽到消息，我就反射性地認為你要離開我了。我其實比你想象中的……更愛你，我……”紀承臉上出現可疑的紅暈，他清了清喉嚨，“對不起，是我錯了。”
紀承輕輕地把蘇縭抱個滿懷，享受彼此鼓動的心跳。他心裏曾經不斷地鬥爭，但他不能自私地束縛住蘇縭的自由。鳥兒本來就應該在天空飛翔，但他，舍不得放手。
“四年來，我一直萬分感謝小媽。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不是她當時對我的承諾，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完這四年。從我父親希望我出國開始，我就在抗拒，之前是因為單純地要反抗他的命令，後來則是因為認識了你和小媽。我羨慕你們，羨慕你的快樂和自由，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羨慕你們的一切。那一天，我下定決心離開我父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那時我才發現，我最信賴的人竟然是你。我喜歡你，甚至是朦朧地愛著你，我想留在你身邊，哪怕隻是看著你也好。”紀承抱緊蘇縭，還能感受到當時震驚的心情。從那一刻起，他甘願做一切事，隻為能靜靜地守護著她。
“我也愛你。”蘇縭把頭埋進紀承的懷裏，悶悶地說。她也愛他，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原來，他們一直是相愛的，從四年前開始，也許在更久以前……
紀承控製不住地微笑。他的蘇縭也愛他，早已下定的決心更加堅定起來。
“去吧！”紀承拍拍蘇縭的背，輕聲說。
“嗯！”蘇縭點點頭，心裏又多了一分不舍。
“什麼時候走？”紀承讓自己的聲音上揚，不想讓歡樂的氣氛染上離別的憂傷。
“星期五下午。”
“這麼快？”紀承拉開蘇縭，看著她發紅的鼻尖，驚訝於時間的匆忙，“那我也要快點了！”他喃喃地對自己說，可惜蘇縭沒聽到。
“嗯！”蘇縭低著頭，“那裏的一切報社都安排好了。”說完，她抬起頭，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再次衝進紀承的懷裏，“我、我舍不得……”
紀承歎了口氣，“放心去吧，我會守著你的，因為我的心裏隻有你。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守著你的！”
紀承的心更加堅定起來。放棄眼前所擁有的，也許會有人笑他傻吧，但他不在乎，像蘇縭說的，他就像個傻瓜一樣。但，當他下了這個決定時，心裏反而輕鬆了起來。因為不管後來怎樣，他相信幸福就在現在，在他自己的手裏。
“小縭，出門在外，萬事都要小心啊！記得給小媽來電話……”
星期五下午一點半，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機場裏，小媽拉著蘇縭的手殷殷叮囑，身邊的新婚丈夫手裏拿著紙巾，時刻準備著。
蘇縭點點頭。小媽夫婦、珂珂、學姐，該來的人都來了，隻缺了一個癡心的傻瓜。她歎了口氣，還是釋懷不了嗎？雖然反反複複了好幾次，最終她還是決定走，去英國學習一年。這是小媽和紀承給她的機會，她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