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紹的後事處理得很低調,由於顧慮到公司的內部調整,所以短期之內不打算公開。
同時,文傾夏的出國事宜也在熱火朝天地進行中。
鵬語菲也變得愈發安靜了,更多時候隻是貓在大大的陽台發呆,不象以前般,時不時纏著文傾夏,她不哭,不笑,不鬧,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看著所有事情一步步朝她最不願意的地方發展。
夏夏的離開的時間,是今天下午3點30分。
再次環顧一下一屋的熟悉暖黃,她對自己笑,笑得絕望。
坐上回家的車,望著路旁不斷變化的風景,她打開手機,眼睛卻沒有停在手機上。
象是練習了無數次,她輕輕地按動手機鍵盤,然後蓋上,關機。
閉上眼睛,她任由思緒放縱……
人來人往的機場候機廳,望著手機屏幕上閃動的信息,他笑,分不清是什麼情感。
“夏夏,突然有點事,所以不去送你了哦,到了英國那邊記得想我啊,我相信你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一路順風……”
“小夏,菲菲她怎麼還沒來,飛機都快起飛了?”不停地往後張望,張靜還不時看看時間。
文傾夏和鵬語菲從小感情好,以菲菲那性子,要是趕不上送小夏,怕是要難過死了。
“媽,菲菲說有事就不趕過來了。”
腦海裏蕩起她甜美的笑顏,拉著行李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機場裏響起機械式女聲的通告。
“由G市飛往英國倫敦的XXX客機即將開航,請乘客們做好登機準備……”
“那孩子也是,可能是怕來了要哭吧。”眼眶有點紅,張靜幫他理理衣領,“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出去外麵不比在家了……”
“又不是去了不回來,小夏那麼大個人,你擔心個什麼勁。”文聘撇撇眉,狀做不耐地說道。
白了文聘一眼,張靜繼續咕噥:“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能不擔心嗎?”
“好了,爸,媽,我該上機了。”文傾夏適時地開口,一下子氣氛又變得沉悶起來。
幫文傾夏拉過行李,文聘走在前頭,“走吧,我送你到閘口。”
“爸……”
跟在父親後頭,細細察覺才發現他微微在抖動著的肩膀。
“去了那邊不比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不難聽出,略帶壓抑的聲音有絲沙啞。
路程很短。
時間很快。
再次朝來的方向深深看了許久,確定沒有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淡淡的失落。
告別了父母,文傾夏走進飛機場。
這時外麵的天空湛藍地發亮……
躺在有著滿滿回憶的小庭院裏,在那棵承載了太多過去的大樹下,鵬語菲看著明亮的藍天,直到某隻飛行物從高高的頭頂掠過。
“夏夏……”輕聲低喃,鵬語菲似乎想到了什麼快樂的事情,漾起幸福的笑。
“菲菲,以後誰敢要你這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啊……”
她低低笑,在心裏盤算著賴他一輩子不放手。
“叫哥,沒大沒小……”
“你又不是我親哥哥。”她從來就不曾把他當哥哥看待。
“如果你真的非我不可,那我會試著……”
即使在今天,她還記得她那天難以抑製的興奮和激動。
烹飪速成班……
布滿繁星的陽台……
一桌的菜香……
夏夏的寵溺,一次次的包容,無可奈何。
象倒帶般,一起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在腦海中自動放映。
眼睛所到之處轉化成霧蒙蒙的一片,太陽光從樹縫散落燦爛,眼窩的陰影越發的深了。
放在身側的手無力地垂下……
如陶瓷娃娃,她閉上眼睛,睡得安詳……
手旁是一個打開了的小藥瓶,瓶身寫著——本品為安眠寧神之用,成人每次服用為1至2片,請勿一次性服用過量本品……
轟隆隆的飛機起航聲震耳欲聾,身後是一望無際的草地。
轉身往回走,文傾夏的眼神裏多了絲抑製不住的堅定。
他隻是覺得,至少,他要告訴她,他的心意。
若是菲菲開了口,他就不走。
所謂的夢想,在所構建的未來藍圖,若是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那便不再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