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他望著她又開口,“住酒店不安全。”
重新拉過她的手,他堅持,“菲菲,你不是說過,我是哥哥嗎?那哥哥,照顧妹妹,是應該的吧。”
更何況,她已經沒有半個親人了。
如果她夠堅定,那麼,隻能說明,他比她,更要來得固執與堅定。
這次,不管如何,他不會讓她再消失在他眼前。
“夏夏。”竟沒有再反抗,她喃喃出聲,任由他拉著她帶上了車……
車內的空氣很是窒悶。
路旁兩道的景物一一變換,窗子的玻璃映出兩人的倒影。
“我們去哪裏?”
他隻是淡笑,不說話。
輕皺眉,鵬語菲咬咬下唇,“你笑什麼?”
他還是專心地繼續開車,不答話。
雙手環胸,她側過身望著文傾夏,打定主意要問清楚,“你幹嘛不說話?”
嘴角略略上揚,他這才出聲:“我隻是在想……”
說到一半,他擺明了等她問下去,故意停頓。
而她也非常合作地問道:“想什麼?”
語氣帶著些飄忽虛渺:“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的幻覺?”
呼吸有一刹那的靜止,她的心又亂成一拍,才微微反應過來,她又聽到他開口:“到了……”
驚覺自己的失態,她在心裏懊惱低罵自己。
抬起頭來,她微微偏頭,眼神是濃得化不開的疑惑,“這裏……”
欺過身來,他清新好聞的味道籠罩著她整個空間。
瞪大了眼睛,鵬語菲倒抽一口氣,看著他的臉離她,隻稍差一點就要碰在一起。
腰間“噠”地一聲,感覺安全帶的束縛被解開,文傾夏又退回自己的位置上,隻留下鵬語菲的腦筋還是那邊打著結繞不開來。
“怎麼了,下車吧?”好似沒事人般,他淺笑,開了車門。
跨下步子,鵬語菲望了望四周,壓下心裏深深的疑惑,跟在他後頭。
一直到跟著他上了電梯,停在一道屋門前。
拿出鑰匙,文傾夏正要打開門,鵬語菲的手不自覺地攪在一起,終於,她問,“夏夏,你住這裏嗎?”
“一直,都住這裏。”他的話裏,帶著話……
走進屋子的瞬間,有許多的記憶排山倒海的湧過來,抨擊得她的腦子嗡嗡作響。
一屋子明亮的色調,所有的物品,與擺設,都與原來的象換了一種風格一樣。
唯一不變的是陽台那張大大的躺椅,她還記得,直直望上去,就是滿天空的璀璨。
她記得,夏夏喜歡的永遠的簡單明了的色調。
布置也是以簡潔大方為主。
她好久好久以前說過,她以後的家,要天藍色的天花板,象一抬手就能觸碰到天一樣。
然後在家裏的一麵大大的牆壁上,要掛著一副大大的拚圖,大得可以把整麵牆覆蓋。地毯,要她最喜歡的卡通人物的造型,然後再在屋子到處擺上一個係列的情侶玩偶……
他說,夠幼稚。
那年她才10歲。
那年的話,他居然還記得?
“這裏,怎麼變成這樣?”一個大男人,住在這樣的房子裏,給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她想笑,心卻酸得可以擰出汁來。
“菲菲,我想過,如果喜歡一個人,是不是要連帶地喜歡她所喜歡的事物,這樣是不是可以感覺更靠近她?”
這個想法,當初,是她說的。
她說他喜歡夏夏,所以,喜歡的東西都是夏夏喜歡的。
現在,若她不是喜歡他,那麼以換個角度,他喜歡她,可以嚐試去喜歡她喜歡的東西。
感受她所喜歡的幸福,能讓他感覺她其實沒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