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2 / 3)

季端怎麼會輕易地放棄,她拉起任秋桃的胳膊剛要搖晃,任秋趕緊甩掉她的手,

“大姐,我的這條小胳膊受不了您的大力氣,再有一天就要功德圓滿了,你別讓我前功盡棄好不好?真要是弄了個習慣錯位,天,我受不了!我家隔壁的大塊頭也會發脾氣的,所謂老虎不發威咱也別當他是病貓是不?”

“你的那個鄰居對你真好啊,對了,這段時間他真的包了你家的活?”

“差不多吧!隻要他在家,還真做到了隨傳隨到呢,我這邊一喊他那裏就跳出來了,看得出來這家夥的體育一級棒!”

看著季端有些曖昧地上下打量著自己,任秋桃作勢踹她,“你這是什麼眼神?看什麼呢你?”

“小丫頭,我說這段時間滿麵紅光,原來是走了桃花運,動了紅鸞星啊!你不夠意思啊,還來地下運動,說說,你們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開始什麼啦?我們隻是朋友,談得來的好朋友你懂不懂?沒你說的那麼複雜啦!”

“真的沒有?可是……”

“別說我了,想你自己的事吧,我可不去當電燈泡,阿姨會不高興的!季端,你要是不想去相親就和阿姨直說吧,為了這事你搞出多少狀況來了?!”

季端吐吐舌頭,“我還不想英年早逝!不去相親,即使不被老媽的口水淹死,也會被她的嘮叨炸飛!隻要她找得到相親的對象我就相……秋桃,反正你晚上也沒什麼事,就陪我一起去嘛,在斯達咖啡屋,那裏麵的環境一流,咖啡也一流!”

她不想喝咖啡,也不認為那裏的環境會比讓她著迷的夜景更好。是的,她已經著了迷,用過了晚飯就開始盼望著那輕快的腳步聲停在自己的門外、盼望著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盼望著把手伸進他的臂彎裏。

“秋桃咱們可是朋友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哦,我保證很快就會Over的,真的!然後我帶你去“嘎嘎”玩,我還有一瓶自釀的葡萄酒在那邊呢。求你了!”

經不住季端的軟磨,任秋桃答應道:“好啦、好啦,你說的要很快哦,‘嘎嘎’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家。”

江凡修看看表,再看看牆上的掛鍾,他覺得它們都壞掉了,就連電視上顯示的時間似乎也不是準確的,怎麼才是十幾分鍾呢?他感覺像過了一天那麼久!煩躁,什麼都變得不對了,電視的顏色、周圍的空氣、硬邦邦的床,甚至連腳上的拖鞋。

終於忍不住,一個小時內第五次來到任秋桃的房門前,明知道裏麵沒有人,可還是抬起手敲了下去。

依就沒有人來開門,頹然地垂下手臂,直愣愣地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他想聽到那甜甜的應門聲,看到那孩子氣的笑容,他喜歡手臂給她握住,他喜歡……他喜歡?他喜歡她嗎?不,不會,他們才相識三個多月不是嗎?不熟悉的人會戀愛嗎?她的家鄉在哪裏?她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她喜歡什麼?她的習慣是怎樣的?她曾經提起過的出走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不熟悉,不了解的。一見鍾情於他來講隻是個神話,他固執地認為愛情是感情的沉積,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沉積為愛情,所以愛情才是可貴的,不是嗎?

那麼他與她隻是一個房東和一個房客而已,他們隻是相處得很好很融洽,他們隻是很合得來,他們……真的隻是房東與房客嗎?看到她流淚會心疼,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傷到了她比自己受傷還要緊張,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看到她危險自己心中那種近似恐懼的感覺,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每天匆匆地吃過晚飯去找她,隻是為了和她一起散散步,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會不由自主地笑,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也不清楚這份感情是什麼。或者,他隻是不敢向某方麵想。

江凡修坐在樓前的黑暗處,入秋的輕風吹動衣襟,看著遠處三三兩兩的行人,煩躁的心依舊不能平和下來,已經快到十點了,她還沒有回來。

任秋桃扭頭看著經過身邊的一對情侶,突然很想找江凡修下來。

持續的嘟嘟聲告訴她,房子的主人不在裏麵,手機的主人不在它的旁邊。有些失望地放回話筒,他可能有事出去了。

走到樓前不知踩在了什麼東西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是誰扶住了自己?抬起頭她看到他有些怒氣的臉,他生氣了嗎?這段時間總是看到他的怒氣,他是怎麼了?

“江凡修,怎麼是你?剛剛我給你打電話,沒有人接。我以為你出去啦!嗬……”

“丫頭,你喝酒了?醉了?”

“沒有,我沒醉,我隻喝了一點點哦!”任秋桃伸出手比劃著。

看著她迷離的眼神、看著她微紅的臉龐、看著她嘟起的小嘴,他突然想吻她。閉上眼睛,不,他不能,她有些醉了,自己這樣做太小人。

“我真的隻喝了一點點,不是說喝醉的人不能走直線嗎?我能!所以,我沒醉!那酒真好喝,甜甜的涼涼的!哎,我是第一次去那樣的地方呢,挺好玩的,一大群年輕人一起大聲地講話,大口地喝酒,真好!”

摟住她的肩,她沒醉嗎?她喝得也許不多,因為她身上的酒氣並不重,可是看她走路的樣子就知道她真的有些醉了。

“好了,咱們回家吧。”

“回家?不,我不要回家,我還沒有和你散步呢!走,咱倆散步去,我告訴你啊,我已經上癮了!和你散步散上了癮!”任秋桃挽上他的手臂,不由分說地轉身就走。

上癮?是的,上癮,不隻是她,他也上癮了!

“江凡修,我已經給你起好外號了,就叫大塊頭吧!嗬,不是有個電影叫大塊頭有大智慧嗎?你看怎麼樣?嗬,我覺得挺好!”

“不好!聽起來好像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似的!”

“是嗎?那、那叫什麼?叫……”

“叫哥哥吧,你不是說感覺我像你的哥哥嗎?”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真的想她叫自己哥哥嗎?還是在怕著什麼,要逃避什麼?

“哥哥?不,不要!我想過了,不對,我不是把你當哥哥的,小時候我真的很想要個哥哥,可是現在我已經大了,已經不再需要一個哥哥了。嗯,我也說不好當你是什麼人,真的,對你的感覺很奇怪,很不同,就連對風遠也沒有這樣過。嗬……所以容容說我傻!她說我根本就分不清感情,對了,你不知道風遠吧?偷偷地告訴你,不能笑我哦,第一次在電梯裏見到他,我的心‘怦怦’地亂跳,他就和我心中的白馬王子一個樣兒,高高瘦瘦的,臉色很白淨,還戴著金絲邊的眼鏡,一看就是那種斯斯文文的人……我從小就喜歡戴眼鏡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