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掩上房門,江凡修笑著抿一抿下唇,似乎唇邊還留有她的清香。依然沒有搞明白是什麼讓自己吻了她,是聽了她的愛情?是自己心裏的失落?不,不會,自己不會這樣卑劣,不會真的乘人之危。輕輕地笑,他就是乘人之危了,若不是她醉了自己有機會吻她嗎?心突然沉下來,沒有,他沒有這樣的機會,因為她的白馬王子是文質彬彬的,是清瘦的,總之不是像自己這樣的。
心中知道剛剛的吻絕不是因為聽到這些的一種發泄,而是……情不自禁,奇怪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衝動?是的,就是衝動,他把自己摔進床裏,矛盾啊!這個女孩子擾亂了自己的情緒。這段時間裏他做了多少想也不敢想的事?當街擁抱,在小區裏親吻,從前這些於他來講都隻是泡沫劇裏的劇情,可笑又荒唐,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還能理直氣壯地說是情不自禁,還能自欺地告訴自己在享受著這種可笑與荒唐。
耳邊又響起她的低語:“你先不許愛上別人……你等等我,等我知道什麼是愛……再等我搞明白對你是怎樣的感情,好嗎?”
要等多久,等待的結果又會是什麼樣的?他不知道,她可能也不知道,甚至明早起床她會忘了曾經說過的這些話。但他記得,雖然沒有答應她什麼,可他會等,等到她確定愛上了自己或者沒有愛上自己……
瞪著眼睛了無睡意,輕撫唇邊,掛一個不自知的笑,她沒有反抗而是迎合,她沒有拒絕而是在享受,這一切都說明了些什麼?或許她對自己有著好感吧?
一麵給自己鼓氣又一麵給自己潑冷水,這樣就是愛嗎?愛上一個人是這樣患得患失的嗎?若是前幾天知道了這份感情,自己一定會一鼓作氣和她說個明白,可過了今夜他不能。要讓她想清楚想明白,也讓自己想清楚明白,兩個人如果都能確定是愛著對方的,那麼他一定義無反顧。如果她不能,或者自己不能,那麼要在沒有傷害對方之前結束,他不願意是她生命裏的第二個風遠。即便做不了愛人,他希望仍可以擁有現在這種與她之間的快樂和默契。
想著她的笑容,想著她的淚水,想著她皺起的鼻子噘起的嘴……在進入沉睡前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一種確定閃過,隻是它太快,快得讓已經遲鈍了的思緒抓不住,但似乎是一種幸福的確定,他帶著微微的笑進入了睡夢中。
任秋桃撫著有些痛的頭從床上坐起,醉酒的懲罰,隻是心頭有一絲甜蜜揮之不去,捧著自己發燙的臉,輕輕地呻吟,從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花癡,竟會在睡夢中……與他親吻。那種幾乎被融化的感覺還徜徉在唇齒間,輕輕地碰一下唇,想起夢裏他溫暖的懷抱、想起夢裏他環住自己的堅實手臂、想起夢裏他柔軟的唇、想起夢裏他火熱的吻、想起夢裏他明顯的……興奮,大呼一聲倒回床上,自己怎麼會像季端口中的老處女一樣發春夢,還這樣真實,這樣讓她念念不忘?
即便閉上眼睛,他依然在眼前變得清晰,怎麼了?關心的真的隻是他的傷嗎?上癮的真的隻是散步嗎?習慣的真的隻是他的關心嗎?還是……搖頭,不,不要想,就是這樣子的,你以為是什麼?隻是朋友,就是朋友!不過是個夢,夢裏發生什麼事都是可能的,不要介懷!可是一種更強烈的聲音在說,不,任秋桃,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已經愛上了他,別否認!聽聽自己心裏的聲音,你關心的是他,上癮的是他,習慣的也是他,他不隻是一個朋友。怎麼,你怯懦了,怕了?你不是自認很勇敢的嘛,一次小小的挫折便讓你躊躇不前了?
不要,任秋桃用被擋住頭,不要再說了,她不要聽也不要想,他根本就不是……他不是她的白馬王子又如何?他給自己的安全感、快樂感是作假的嗎?她對自己說,即便不是愛上他了,也是將要愛上他了,想通了這一點反倒不再害羞,隻是她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角色的轉換,也需要一點時間來弄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是什麼。烏龍擺過一次就好了,自以為是並不是愉快的經曆。
探出頭,看著滿室的晨光,心情好得不得了,任秋桃輕輕地念一句:“容容,你說這次我的緣分來了沒有?”
豎起耳朵,是誰在門外走動?老式樓房的隔音很不好,所以能清楚地聽到有人在門外徘徊,是他嗎?不,不要,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他,會臉紅的。臉紅?心中一動,見到他會臉紅嗎?不因為夢裏的那個吻,而是自己的心態已經不同了。
還在徘徊,但任秋桃僵直地躺在被裏一動不動,似乎動一下便會被他發現了一樣。
敲門還是不敲?她醒了沒有?醉酒的人通常會晚起。
見到了她說什麼?擺出怎樣的表情?一定會有些不自在吧!不可以,要自然就像往常一樣,往常?往常是什麼樣子的?
抬手,卻依然不能敲下,江凡修無奈地笑笑,在感情麵前他也是個怯懦的人啊!把手指輕輕地扣在門板上,會見到什麼樣的她?
反射般地縮回到被裏,幾乎可以聽到已經紊亂了的心跳,做幾次深呼吸,她不禁笑自己,是夢啊,隻是個夢啊!雖然自己的心態已經不同了,但他並不知道啊,還怕什麼呢?
來到門前,手握住把手的刹那,手心裏竟滲出汗來,她在心中罵自己一句:“見不得世麵的小丫頭!”
“呼”地拉開門,兩個人都愣住了,顯然誰也沒有打好腹稿。江凡修咳一聲:“丫頭,睡得好嗎?頭痛不?我怕你起不來,所以……”
“哦……”應一聲,她忙用手撫著頭彎下腰。太緊張了,他提起才覺得頭痛得很,還有些暈,想是起得急了吧?
跨前一步扶住她的肩頭,他緊張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