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爆發(3 / 3)

一聽到這裏,舒母就橫眉怒目的瞪著她,向來冷清的聲音難得高昂幾分:“那就是有逃課,你幹什麼去了?”

“我、我……”

“小媛,你說老實話,是不是談戀愛了?”舒父嚴肅的神情,仿佛是庭上法官,正嚴審她這個嫌疑犯。

見她不敢說,舒傑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一點出:“他是壞學生,除了在校常逃課,其他時間就在機車行和酒吧打工;喝酒、抽煙、打架樣樣精通,我沒說錯吧。”

“他沒有了,他已經盡量在改了……”舒媛急了,無措的掉淚,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服爸媽。

舒傑再問:“而你還為了他,打算不出國念書了,是不是?”一番話,更是加油燃熊了舒父的怒火。

“什麼?不出國了?!你才幾歲的人?還在念書就學人家談戀愛,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前途?我和你母親為你的學業盡心盡裏,你竟是這樣回報我們的!他是塊爛泥,你是什麼?你是舒家的千金小姐!身份地位根本就不是他那種人攀得起的!就你傻乎乎的一頭栽進去,被他騙得團團轉!”

“我沒有……他、他是個好人……”

“要是好人他就不會像你哥所說的那樣!好人難道會寫在臉上嗎!”舒母也不顧儀態的破口大罵,“你要談戀愛能不能在讀完大學以後?就算要找,也該找個門當戶對的!”

“難道壞人就會寫在臉上嗎?”舒媛隻覺得被他們轟擊得傷痕累累了,流著淚,聲音緩慢而微顫,“我自問潔身自愛,沒做什麼丟你們臉麵的事。我和他一起,就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

“那是因為你太天真!這麼多年書你都白念了!”

那一夜的中秋佳節真的很難忘,舒媛料想得到,多年後,自己還是會牢牢的記住。一頓團圓飯不歡而散,舒媛被罰禁足,在開學前不得離家半步。

躲在被窩裏痛哭,門外,還能隱約聽到從爸爸書房傳出的咒罵聲,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罵她了。但她傷心難過不是這些,而是家人不分青紅皂白,看輕了厲堯。很想他,想給他一通電話,聽聽他的聲音;但是她房裏的電話線被大哥拔了,手機也被沒收了。她很怯懦,真的沒了主意……

“爸、媽,你們就別生氣了。這件事,就讓我搞定吧。”舒傑的眼底閃過一絲淩厲。

“也罷,現在我看到她就生氣!”舒父還是怒火難消。

“你要怎麼做?隻怕那丫頭一時還是迷途不返!”舒母道。

舒傑倒是想到現實點的問題:“說實在的,他和小媛還年輕,這樣的感情能不能經得起考驗還是未知之數……”

……

回國第二天,舒媛的生活步調恢複一貫的繁忙。

學習樂器多年,如今的她已是頗有名氣的演奏者,但她不喜歡在大鎂燈下穿得如優雅的女神受人景仰,不習慣一顰一笑都受人注意,真的好累。所以在她琴藝大噪,名聲高張時,她選擇了漸漸隱身於幕後。其實,別人所不知,她選擇幕後發展,還有另一個不堪的因素。自離婚後,她就害怕接觸人群,不曉得哪來的不自在,生怕別人看出她心裏作祟的夢孽,擔驚受怕總是在心頭浮沉。為了躲著人群和關注的目光,所以,她毫不留戀的離開了舞台。

暫別掌聲熱烈的舞台,舒媛投身教學和學術研究,身兼多職的她,現在隻想把自己門下的學生教好,讓他們學到紮實的琴技功底。

琴樓裏很早就上課了,無視窗外的熱烈蟬鳴,室內溫度二十六度,宜人宜心,座上的學生琴聲悠揚,美妙之極!

舒媛專注的聆聽每個音階,不時給學生指導。今天的她,盤了個秀氣柔美的發型,露出纖細幼白的脖子,無袖的粉色連身紡紗裙,讓她看起來嬌俏而年輕。白色挽扣的高跟鞋,為她優美嬌小的個子添了幾分典雅。

然後,學校突然廣播了她的名字。

“舒老師,校長找你緊急開會,怎麼回事?”活潑好動的學生立刻問道,這一來便引起了其他的好奇心。

“我看八成是‘奧聖樂樂團’找小提琴手的事!”另一個收到小道消息的女生插嘴道。

“哇!國家級的樂團,聽說這次的指揮是新秀喔,不過還不知道是誰。”

“那舒老師肯定行了,誰不知道老師精通八種琴藝!”

“好了,你們都把我捧上天去了。”舒媛還是一貫的淡淡微笑,正是學生最愛的那種溫柔和親切,“還不知道事情呢。我現在去開會,你們繼續練琴,別忘了,下周有小考啊!”

在學生一片哀嚎聲中,舒媛已到了校長辦公室,意外的見到淩琮。

“校長,學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舒媛微笑的對淩琮點了點頭,重見多年故人,心情霎時好多了。

而立之年的淩琮已是一派大師風采,多年的琴藝修為他的斯文增添了幾分儒雅:“我可是專程來請你大駕!”

校長笑著為舒媛解惑道:“淩先生是今年‘奧聖樂樂團’的新指揮,恰逢五年一度的巡回表演,他想邀請你加入,在英國的兩場表演中與他合奏鋼琴。”

“但是我已經退隱了,學長,承蒙你關愛,不過短期內,我不想——”

“小媛,就看在我這個老搭檔的麵子上吧,我可是很有誠意的。”

她為難了:“學長……”

“先別急著給我答複,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