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年輕愛戀是什麼感覺?舒媛此刻就可以給你回答。
每天從暖暖的被窩裏醒來,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厲堯是個夜貓子,為了配合她的作息,他已盡量在兩點前休息;常常一覺醒來,他還沉沉睡著。舒媛看著他的睡顏,幸福的笑著,原來,兩個人的被窩是這麼溫暖、親近!忍不住用手指滑過他的粗眉,鼻梁,然後是唇!沒想過他會有這麼放鬆的一麵,醒著時的他,總是不自覺的蹙眉,仿佛是盤了千年不動的樹根。摸了摸他的手掌,還是那樣粗糙,卻奇妙的給了她一種穩重的安全感。摸到手腕處,意外發現左腕那兒多了一道傷疤,她確定自己昨天早上還沒見過的,而昨晚她很早就睡了,那時他還沒回來——
“……怎麼了?”幽幽轉醒的厲堯,習慣性的將又軟又香的她抱入懷。
看著他,水靈的眸裏隻有擔心,舒媛輕聲問:“昨晚又打架了?”
“是在機車行時弄傷的,沒打架。”
“可我記得你的排班表不是——”
“有人和我調了班,所以我昨天在機車行,不信就給老板打個電話。”他隻是定定的看著她,用眼神很好的安撫了她的不安。
相信他的解釋,胸口鬆了口氣,舒媛伸手抱著他的脖子,像小貓般將自己的腦袋往裏蹭,親昵的對他撒嬌:“我又沒說不信……當然啦,你沒再和那些人來往,是最好不過的了!”
厲堯沒說話,兩人隻是緊緊抱著,享受難得的安寧和溫馨。
一個星期前,舒媛不堪忍受家人的尖酸刻薄,在與她斷了幾天的聯絡後,厲堯也察覺不妥了,主動到了她家。然後,舒家爆發了大——舒媛毅然選擇隨他離開。
好幾個晚上,她都忍不住將電話握在手裏,那個在心裏默念了幾千幾萬遍的號碼,但她就是沒有勇氣按下去。厲堯見了,會說“隻要是你自己想做的,就做”。但她不敢,有一次就按了隻剩最後一個號碼,她還是放棄了。
她不會忘記爸媽那鄙視的眼神,大哥那失望而憤怒的表情,那種無形的壓力讓她窒息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殺人放火了,還是作奸犯科了?為何家人要這樣看待她?難道品學兼優,謹言慎行,行規步矩的模樣,才是舒家的女兒?她隻是單純的愛上一個人,盡管她還太年輕,但她知道,他是自己的一期一會!她不想錯過,隻能牢牢抓住……
拿出剛買回的食材,分神瞄一眼時間,卻看到厲堯正在拖地,打掃小窩。對於他會願意做家務活,其實也是與他住在一起才知道的;平常這裏不算髒,但亂肯定會有的。但現在他都會主動幫忙,每回提著濕而重的衣籃子,都會很快被他奪走——搶著幫忙,原來也可以有這麼被愛寵著的感覺,舒媛甜蜜的笑了。
嫻熟而快速的做出美味的飯菜,她能有這番手藝,也歸功於自己教育嚴厲,要求嚴格的母親;上一年代的思想,堅信女兒就該有好廚藝,將來才不會被婆家嫌棄。所以,盡管舒母也寶貝舒媛的雙手,但還是要求她上了烹飪課,叮囑她每天都要注意保養雙手就是了。
“看你笑得像隻偷了腥的小貓,弄了什麼好吃的?”厲堯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高大的他環住嬌小的她,微剃青須的下巴擱著她的腦袋,亂有頹廢的不羈感。
“嚐嚐看,這是西檸炸蝦球!”盡管習慣了他的親密,但舒媛還是會忍不住臉上的緋紅。
“你哪來的錢買這些?”
又是蝦又是魚,鍋裏還有味道濃鬱的咖喱雞,他之前給她的錢,根本就不夠她買這些。
“我、我有自己的儲蓄啊……”舒媛怯怯一笑,隻見他的五官迅速蒙上一層薄怒,“你、你別生氣嘛,我隻是想你吃得好些……”心疼他之前常吃麵包喝開水,所以盡管知道他不想花她的錢,但舒媛還是忍不住做了。
厲堯別過臉去,感到自尊心受創了;依他倔強孤傲的個性,其實早就大發雷霆萬鈞了。畢竟上一次已有過不愉快的經驗,舒媛隻是用自己的為他買了輛新自行車,他就已經冷著不理她一整天了。但這一次,他還是忍下來了,他不想自己一發狂就像個刺猥一樣,傷了她,是他最不願意的。更何況,她會這樣疼惜他,也是她的一片心意,為何要因為自己一時無謂的自尊,糟蹋她的心意?
低頭看她,漂亮的大眼睛果然濕漉漉了,厲堯總算明白“百煉鋼化成繞指柔”是怎麼回事了;為她拭去淚水,握上她潔白的小手,最近常做家事,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心疼,他放緩了語氣:“我知道自己什麼價值,盡管給不了你榮華富貴,但養你這小妞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厲堯,你別生氣……”楚楚可憐的模樣,舒媛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會後悔——趕她離開。
“我沒生氣,真的……”
哄著她,轉移別的話題跟她聊,一起品嚐美味,讓剛才那股哀傷淡去。對待她,厲堯學會了耐性,盡管不常有這樣溫柔的舉動,但為了她,他願意一一嚐試……
其實,能為他做的事真的不多,舒媛常常會怕自己成為他的負擔。盡管同居快半個月了,偶爾他們小吵小鬧過架,感情卻越來越濃密,小日子過得很美滿——正因為太美滿,是不是就是危機的預兆?是不是有什麼不幸,埋伏在身邊……
開學了,厲堯早出晚歸,日夜顛倒的作息又開始了。這時舒媛才明白,從前看到他時為什麼總是那麼累,睡眼惺忪;從前老覺得他逃課不對,現在她倒是希望他逃課,好好在家裏補眠。不是沒勸他辭了酒吧那份日夜顛倒的工作,但偏偏就是這份工作的小費多,工錢不錯!苦惱多日,舒媛決定也要打工!他不準?那瞞著他就好啦!
幸虧模樣夠乖巧,恰是那些家長喜歡的斯文優雅,談吐不俗;所以,舒媛順利的找到了平身第一份家教。
“舒媛,不知道你今晚有沒有時間?”
“有空,太太請說!”這位太太正是她學生的家長,聽說是從事餐飲業的專業人事。
“是這樣的,在我餐廳裏拉小提琴的那位學生不做了,一時間我找不到人選,先問你能不能暫時代班?當然啦,工錢是你上一節課的三倍。”
“沒問題!如果太太不嫌棄,我願意到餐廳打工!”這樣大好的機會,舒媛當然要好好把握了!
於是,每日下課後,舒媛除了家教,晚上便要到餐廳裏演奏。時間雖匆忙,奔波也蠻累人的,但舒媛是越來越得心應手;隻不過,要瞞著厲堯,卻又是另一項難關。
不是他的錯覺,枕邊人最近真的清瘦了,本來就顯的纖弱的身子,如今更是單薄。雖然精神不錯,但那雙閃亮水靈的眸子,近日很容易犯睏;睡前依然拉著他說話談心,但不到五分鍾便沉沉睡去。前天還看到她偷偷揉臂捶背,一副很累的樣子。她究竟怎麼了?知道她在忙聯考的事,放學後,她要留在圖書館溫習,夜晚又要到琴室練琴;偶爾晚歸時,發現她也才剛回來。夜晚不放心她走夜路,也會盡量抽出空來去接她下課,但他就會察覺一點怪異,就是她氣息不順暢,會喘氣——像是跑了幾圈球場後,胸口被揪得難過,拚命呼吸。
厲堯喝著她舀給他的湯,雙眼不動聲色的看著正洗碗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