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幾天了？舒媛發現時間竟是這麼模糊的概念，明明昨晚還和厲堯通過電話，隻不過他很忙，聽他的聲音也難掩疲憊，聊了不到五分鍾，他就匆匆掛斷了。隻曉得他已到了日本，明晚會在日本轉機，乘搭十二點的飛機回來。
“在想厲堯？”舒母瞧了眼她手裏被包得不像餃子的餃子，取笑道。
舒媛微微一笑，有幾分羞澀，印象中從沒和母親如此融洽的相處過：“哪有，不過一時分心。”
經過十年的洗禮，舒母總算認同了厲堯，尤其親眼看到他對女兒的照顧和體貼：“小媛，你們都一起這麼久了，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他已經跟我求婚過了，隻是我還沒答應，想刁難一下他！”
舒母了解的笑了笑，看到女兒這回真的得到幸福了，心裏的愧疚總算得到了撫慰：“那就讓你們自己決定吧，反正這個月還得忙你大哥的婚事，我和你爸既緊張又興奮，好幾晚都睡不著。”
“畢竟是家裏多年來頭一回的喜事嘛，還好你和爸爸的精神都不錯，注意別累壞就好。”未來嫂子是商界女強人，與大哥可是並肩作戰的夫妻檔，昨晚是第一次見麵，外表精明能幹的嫂子，舒媛倒是感覺到了她內在的溫柔。
“伴娘禮服媽可幫你挑好了，明天別忘了去婚紗店試穿。對了，厲堯能趕回來參加婚禮吧？”
“沒問題的，他大概後天淩晨就回到了。”
小心翼翼地往滾燙的水裏放餃子，心情愉快的舒媛輕鬆地哼唱著小調，綁在腦後的馬尾輕擺著。一邊注意著時間，一邊切著待回要打汁用的蘋果；突然眼皮子猛地一跳，晃眼的一刀子就在指尖留下一道血痕。看著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刀的手，舒媛愣住了，心似“嗝噔”一聲的落入深邃的洞底。是有預兆？舒媛頓時頭皮發麻，感覺有什麼不對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晚上家庭聚餐後，舒媛疲於來回走動，便決定留宿在舒家。一如平常那樣的習慣，在入睡前一定給厲堯一通晚安電話，卻被機械的聲音告知線路繁忙。手機不通，那就改撥他房間的座機，但這回通是通，卻沒人接電話。看看時間，日本那邊也快十二點了，怎麼他還沒回飯店休息，該不會忙成這樣吧？
“嘭嘭——”急促而響亮的敲門聲突然在耳邊炸響，舒媛還沒來得及應聲，舒傑已破門而入。
“怎麼了大哥？”舒媛被他凝重的神色嚇到了，雙手捂住因不安而心跳加速的胸口。
“是、是厲堯！他乘搭的航班出事了！現在新聞正在報道，東京國際空港——發生墜機事故……”
聲音不自控地顫抖著：“……不、不可能！他是搭明晚的航班，你搞錯了。”
“其實，他打算給你一個驚喜，拜托我替他安排——還有求婚的事……”
難道真的是？她相信大哥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你、你確定……是同一班機？”
舒傑也希望自己記錯了，但很不幸：“A7094，肯定沒錯……”
“還打不通服務部打電話，全被占線了，大概是太多人撥號。人員傷亡目前還不確定，但新聞報出的已有十六人死十八傷。”舒傑掛上電話，擔心的看著目不轉睛地盯著新聞頻道的妹妹，隻見她抓住遙控器的十指都發白了，嘴巴喃喃有詞，身子還無法壓抑的發抖，“小媛，他會沒事的。”
“是啊，盡管是撞毀了機頭，但飛機可是落到海裏，肯定會沒事的……”舒母摟緊她僵硬的身子，雙手不停的摩挲她發寒的手臂。
“可、可是……損毀成這樣……”
舒父拉著兒子到一旁輕聲問：“確定他真的上了那航班？會不會他臨時又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