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前一個小時,我還和他通過電話,那時他已告訴我他在機場了。”
“他的電話還是不通?”
茫然無措,最糟糕的是分隔兩地,無法立刻到現場去:“關機了,至於他秘書的手機還是一直在通話中,看來也在那邊忙碌著。
麵目全非的那個機骸畫麵令她無法自欺,警察封鎖了現場,搜索隊還在海裏打撈著,很多人就是沒被撞死撞傷,卻也因被困在機艙裏無法逃生,而活活被水淹死。采訪記者的鏡頭混亂的閃過,帶出一個個可怕駭人的畫麵,死傷者和那些趕到現場的家屬親朋,他們嚎哭著痛罵著。
承受不住了,擔驚受怕的快要忍不住潰堤,自己明明沒有受傷,心卻劇痛難當,忍住在眸裏打轉的淚,舒媛用盡全力控製這樣恐慌的情緒!
舒傑的電話從一小時前就已響個不停,不住的找朋友幫忙打聽事故的進展:“小媛,別著急,大哥已經定了明早去日本最早的航班,放心,大哥一定將平安的他帶回來。”
“……我、我也去!”
“小媛——”
至少沒消息也是好消息,生死不明其實也含著希望,舒媛堅強的為自己振作起來:“我要去!”
兄妹兩人提著簡單的行李奔趕到機場,卻遇上飛機推遲晚點,還要等一個小時才能登機。在咖啡廳裏坐著打發時間,舒傑為她點了份早餐:“時間還早,先吃點東西吧。”
一夜無眠,舒媛整晚守著電視,就怕遺漏任何一絲消息。在她出門前,新聞已報道出確切的死傷人數了,但他們多數遍體鱗傷,麵目全非,工作人員並沒有能馬上核實他們的身份。
“……我該答應他的求婚的,如果不是我一直拖延,想捉弄他……”如果他真的不幸了,自己竟連他生前惟一的願望都沒答應,這個遺憾不僅是他的——更是她最自責的遺憾。
“小媛,別想太多了。”千言萬語,也隻能凝結成這一句,卻根本不能給她什麼安慰。
“過了這麼些年,最快樂就是這一年……她是我的初戀……也是,但我卻留不住他,難道,我們的緣分就這麼淺薄……”話到情深處,舒媛忍不住哽咽了。原來太沉溺在幸福裏,真的會招來上天的嫉妒;就在自己最疏忽警惕時,被狠狠地奪走一切!
“他那麼愛你,不會丟下你一個的。他是個堅強的人,他肯定會為你好好活著,平安的等你去尋……”
“哥……我真的好怕,好怕……”
……
漫長的一小時仿佛又半輩子了,終於等到廣播呼叫登機了。
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瞪大眼再看一次,厲堯確定自己沒認錯人,距自己隻有二十米左右的登機閘口,排在隊伍裏的那對男女,切切實實是舒傑和舒媛!
“小妞——”隔著嘈雜的人群,厲堯扯開喉嚨大聲衝他們那邊喊去,拖著行李快步擠入川流不息的人海。
“在看什麼?”隻見妹妹突然神經質似的四處眺望,緊繃起的狀態讓他擔心了。
“大哥你沒聽到嗎?是厲堯的聲音!”不會有錯的!那個特別的聲音,那個專屬的稱呼,會那樣喊自己的隻有他!
“小媛,你太緊張了!”
“不!不是的!”
掙脫開舒傑的手,舒媛走出隊伍,茫無頭緒的眺望著人海,焦急的目光搜索著熟悉的身影。然後,她看到了他——
風塵仆仆的他,活著的他,是真的!
她看起來慘淡極了,未施粉黛的小臉看來格外蒼白脆弱,漂亮的大眼睛又紅又腫,還有那連遮瑕膏也不能掩飾的黑眼圈,唇瓣毫無血色。厲堯心疼極了,就是因為怕她誤會自己遇難,幸運躲過一劫的厲堯立刻又改乘另一航班趕回來,隻是沒想到自己還是慢了一步,讓她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