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明羿慢慢走上來,不緊不慢的冷聲說道:“定南軍監軍大人你們也不認識?還是真的沒把軍紀當回事?”
監軍雖然不認得,武衛將軍卻是認得的,將老頭按在地上的軍士先站起身來,那老頭一得掙脫,就向著被抓住的猱女衝去,軍士一腳就將老頭踢飛到了路中。
明羿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仍是慢慢向他走去,口中道:“定南軍軍紀第十九條,大軍破城,不得在所占城內燒殺搶劫****,違令者斬,你們營統領沒宣讀過嗎?”
那軍士比明羿高一個頭有多,粗壯得像山一般,單手扼住猱女脖子,另一手按著腰間刀柄,並不服軟:“老子給你賣命打仗,哪天命搭進去也不知道,玩個娘們還不行?”
明羿已是走到他麵前,眼中殺意大盛;軍士感覺不對,才要拔刀,隻覺寒光一閃,手腕上冰涼一片已是沒了勁,又是一道寒光,軍士的頸脖歪向一邊軟癱向地麵,他手上抓著的猱女猛掙開扼住喉嚨的手,哭著急跑向倒在街邊的老頭。
另兩個軍士抬腳想要跑,發現已被十幾名攖鋒軍近衛隱隱圍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將軍饒命。”
猱老頭翻過身來,噴出一口鮮血,突然奮力爬過來抱住明羿的腿,慟哭求道:“求將軍救命,我兒子被他們殺了,媳婦還被他們抓在房裏。”
明羿將刀收回鞘內,眉頭緊皺,向左右道:“跟去他家裏,把行惡的兵士給我帶出來。”
安思忠也忙對身邊的親隨道:“你們一起。”
老頭強撐站起身來,猱女哭哭啼啼扶住他,踉蹌的帶著這些士兵向街那頭跑去,明羿緊皺著眉慢慢的跟在後麵。
沒過多久,四名衣甲不整的猱類士兵被押了出來,明羿能聽到前方的宅子裏傳來悲憤哭喊的聲音。
望著這四個麵色惶惶衣甲淩亂的軍士,明羿眉頭緊鎖,麵容微怒。他以為定南軍中既已頒過軍紀,就能約束住這些士兵,想不到才打下燕國的第一座城,定南軍將士就開始擄掠****了。
“你們是哪個營的?”明羿盡力壓住心頭怒氣,沉聲問道。
最左邊的猱類挺直了身,答道:“耀威旗輝字營屬下。”這是鐵棘軍屬下,鐵棘軍統領海龍領了一萬軍還駐守在重霄關,另一半鐵棘軍則隨明羿一起連夜到了定江城。
明羿緊抿著唇點了點頭,向旁邊一名翼手族近衛道:“去讓皓奴傳令全軍,所有部隊在兩刻鍾中必須確定駐紮營地,半個時辰內所有部隊必須歸隊到營區;隊伍歸營之後,發現搶劫****的,斬營統領。一個時辰內,各旗各營的統領,全部到北城門點將台下聽令。”
翼手族近衛應聲是,立即飛起來去傳令去了,明羿轉頭看看被拿下的幾個猱類兵士,冷冷的道:“全都綁了,帶去北城門。”
不到一個時辰,定南軍全軍各旗各營統領全部集合到了了北城門點將台。點將台就是依著城牆搭的一個闊大木台,高約五尺,麵積約六坪多,點將台上東南、西南兩角各豎著一根半尺粗丈五高的旗杆。
明羿麵色冰冷的在台前中間站著,安思忠也是神情嚴峻,站在左邊,花如盛全身甲胄立在右側,後麵是三位主將的幾十名貼身近衛。被明羿綁來的六名猱類兵士就跪在點將台上,明羿臉如寒霜的望著台下,掃視了一圈,說道:“耀威旗輝字營統領上來。”
一個高大的蜴族愣了愣,擠到台下,繞到旁邊階梯走了上去。明羿也不看他,向台下繼續道:“耀威旗輝字營兵士,在城內****婦女,依軍紀第九條,當斬。”
說完明羿轉頭向花如盛,沉聲道:“執法官!”
被綁著跪在點將台上的一個猱類大叫:“不服,全軍都搶劫****,憑什麼隻斬我們。”幾個被綁的兵士都大叫起來,要奮力站起身,卻被後麵的攖鋒軍近衛死死按住。花如盛上前兩步,抽出腰間鄣刀,寒光淩空一閃,跪在最右邊的猱類頭顱利落的掉下來,隨即滾下點將台。
台下的各旗營統領都是心底一抽,戰場殺敵或被殺是一回事,軍內被軍法處斬感覺又是另一回事。定江城破城後,在城內搶劫淫掠的士兵可不少,怎麼武衛將軍偏偏就把這幾個輝字營的倒黴鬼給逮到了。
那幾個士兵雖是大喊不服,不過片刻,六名綁跪在台上猱類士兵全被斬首。明羿才又轉向適才上台的輝字營統領,那是個精幹高大的蜴族,臉上有道直達頸側的極長刀疤,明羿冷冷的道:“輝字營士兵違反軍紀,****民女,營統領管束不力,罰笞刑六記,你服不服?”
蜴族挺直了身子答:“願受軍法。”
明羿向旁邊點點頭,冷聲道:“去了衣甲,綁了。”
幾名近衛上前將那統領的衣甲卸了,綁到點將台的旗杆上,早有近衛將刑鞭取了上來。花如盛過來取了鞭,將卷成圈的長鞭舒開,兩手用力拉了拉,狠狠一鞭向被綁著的蜴族抽去。
點將台上下,除了長鞭淩空的脆響,沉寂無聲。六鞭過罷,輝字營統領身上新添了數道縱橫交錯,皮開肉綻的傷口,全身鮮血淋漓。
鞭刑過罷,明羿向著台下眾將淡淡的道:“請各旗各營統領回營好好宣曉軍紀,若再有士兵奸淫擄掠的,斬營統領。”
頓了一頓,明羿又接道:“從今天起,定南軍內下級見上級不要再行跪禮,行躬身拱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