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78 軍法(2 / 3)

吉毓焦急的高呼了兩遍,城上燕軍士大驚,忙去向守備將軍稟報;不過半刻,一個蜴族將軍披甲跑上城頭來,正是定江城守備將領令狐休。

令狐休在城上往下一看,大驚失色;韌字營統領吉毓他認識,原本是定江城中守備軍下屬,因為北伐的燕軍大敗,臨時將定江城的三營兵調往重霄關守關。此時吉毓衣袍殘破,頭盔也不知丟哪去了,令狐休驚問:“吉毓,這是怎麼回事?”

吉毓在蝜背上慌張的道:“昨夜重霄關破了,將軍快開城門,入城再說。”令狐休忙命兵士去把吊橋下了,城門打開。

護城河上吊橋緩緩落下,嘭的一下重重落在護城河對岸,激起一片黃塵;城下的騎兵忙從橋上馳入城內。

三百騎兵才全部入得城中內門,當頭的騎兵突然抽出長刀便將開門的幾名軍士劈翻在地下,跳下蝜背又向城頭上衝去。

城樓上令狐休聽到城下慘叫呼喝之聲,隻愣了片刻就猛然醒悟;也不看那城下景況,急跑到吊橋鐵索絞盤那裏奮力起橋,大聲吼著:“是梁軍偽裝,收橋!快!”那絞盤邊上軍士嚇得忙齊力去鉸那吊橋索鏈,護城河吊橋開始吱吱的一點點收向城頭。

城外遠遠一片黃塵揚起,有心怯的城上守軍已是大喊:“梁軍,梁軍殺來了!”隨吉毓偽裝成燕軍的就有花如盛,花如盛在城下內門處連斬殺數名軍士,回首一望,遊奕軍的後隊三千騎兵已是衝近城池。

城外黃塵揚起處,清晰可見殺氣騰騰的梁騎軍向定江城疾馳來,將近定江城,千名騎軍突然振翼飛起來,飛撲向定江城頭。令狐休遠遠見了,一麵死力絞那吊橋,一麵高喝:“弓弩手!弓弩手!”

那些翼手族速度極快,瞬息間衝到了城頭上空,箭矢如雨一般向城上射來,可憐定江守備同幾個正奮力起橋的軍士被射得如刺蝟一般,收起小半的吊橋“哐!”的一聲巨響砸落在護城河上。

絞盤隨吊橋下墜之勢飛速的倒轉,將死死抓住絞盤把手的令狐休猛的撞飛到城樓牆角。令狐休身上攢著十幾支箭簇,口溢血沫,掙紮著爬回絞盤邊,抓住絞盤把手,仍欲奮力起橋,怎奈那吊橋千斤之重,哪是他獨力絞得起來的,力盡之處噗的在絞盤邊上狂噴出一口鮮血來。

空中的翼手族見他如此,舉弓弩要再射他,領軍的翼手統領將手一按:“不用射了。”

城上的弓弩手奮力反擊,卻抵不過幾千翼手族在空中的密集射擊,城上零星的反擊很快全被壓製下去。城內又飛起百數的翼手族飛向城頭迎戰,同樣抵敵不住,半刻鍾不到全部掉落了下去。

定江城內其實早已無多少守軍,北伐燕軍大敗後,定江城的備軍幾乎都被調上了重霄關,防備梁軍反攻,城中所剩守軍不足三千。

花如盛領著部屬旋風般殺上城頭,城頭上屍體橫斜,幾乎都是遍身攢滿箭簇,已沒有能抵抗的士兵。

一個定南軍雷族見令狐休在絞盤邊上仍在喘著氣,身上衣甲是將軍甲式,持刀上前就要砍他首級,花如盛趕上一步橫刀格住那雷族,低聲道:“留他一命。”

令狐休自知是回天無力,轉身倒在那吊橋絞盤邊地上,背靠著絞盤,氣若遊絲的望著花如盛,問道:“梁國是誰領軍?”

花如盛沒有答他,隻見他雙眼漸漸黯淡,神采散去;花如盛上前兩步探他鼻息,已是斷氣,雙眼睜著仍不肯閉上。花如盛伸手默默為他合上雙眼,他自從在驚龍寨撿回一條命後,心懷感悟,存心盡少殺戮,隻是兩國交戰,疆場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明羿率領的四萬多騎兵也抵達定江城下,定江城的戰事卻已結束。萬數的騎兵如蜂群般卷入城內,定江城內還有些散兵浴血巷戰,沒過多久也被全殲。一些城中百姓聽說北城門已破,有些陸續從餘門逃離定江城。

明羿和監軍安思忠,各率近衛親隨,一同趕至守備將軍府,將府中所有戶籍資料軍備地圖檔案等收集了,再清點官府庫存。花了個多時辰清點完畢,已是正午,明羿站在守備府廳堂中間,望著地上堆成幾摞的冊籍,轉頭向安思忠笑道:“又累又餓,出去找吃的。”

安思忠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笑答:“正是時候。”監軍話音才落,外間驟然傳來一陣哭嚎聲,安思忠微微蹙額,望望明羿,明羿也是疑惑皺眉,兩個一起向守備府外走去察看。

才出守備府大門,就見街邊一個猱老頭被一名定南軍士兵按在地上,正絕望而嘶聲力竭的哀求。另兩個軍士拖著個哭天喊地的猱女,往街邊一個宅子拖去;被軍士緊緊抓著按在地上的老頭雖然悲愴的狂喊哭求,又哪有用。

安思忠已是看不下去,向著那三個軍士疾走過去,口中怒罵道:“放肆,你們是哪個營的?”

兩名拖著猱女的軍士停下來,其中身材高大麵目猙獰的一個卻不認識他,罵道:“爺爺玩娘們關你屁事,你要沒得姑娘玩就自己掘個土洞去戳。”另兩個軍士聽了,嗬嗬狂笑起來。

安思忠被他這話氣得渾身顫抖,伸手怒指著那個軍士道:“你,你,可知道定南軍軍紀。”

那三個軍士這時注意到安思忠身後跟上來的十幾名衣甲鮮亮的親隨,猜想他是個什麼將官,但還梗著脖子也不懼他,大軍入城後,到處都在燒殺搶掠,還沒聽到哪個營的統領拿軍紀出來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