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另一名被當場擊殺的刺客屍體早被拖了出去,帳篷外麵的近衛增加到了數十員,整個軍營嚴防戒備起來,全營燈火通明,以防燕軍另有動作。
第一次過血醫倌很快就把針拔了出來,並觀察明羿的身體反應,慶幸的是明羿竟然沒有對柳婉樺的異體血出現排斥也無凝血現象,一刻鍾後醫倌又給他進行第二次過血。這時一名近衛從帳外進來,稟道:“徽軍成涵將軍派部屬送來口信。”
明羿皺皺眉,恐怕圍城的其餘四軍統領都遭到了刺客夜襲,不過既然成涵思派下屬來,他自己想來無事,便道:“讓他進來。”一個蜴族甲士被領了進來,進了營帳躬身道:“屬下見過將軍,徽軍營中遭刺客夜襲,成涵將軍命屬下急稟武衛將軍,請將軍嚴加防範。”
明羿點了點頭,對他道:“我這裏也抓了幾個刺客,沒有大礙,成涵思沒受傷吧?”
甲士回稟:“成將軍沒有受傷,徽軍營中擒殺了三名刺客。”
“你回去回複成將軍,我沒事。”說著明羿又向身邊的近衛道:“全營戒備,以防燕軍出城偷襲,立即去踏虜和遊奕軍營探問兩軍統領情況。”
成涵思派來的甲士應聲退了出去,兩名近衛也迅速去踏虜軍和遊奕軍探問情況;明羿這才轉過頭來,向柳婉樺柔聲道:“你怎麼會跑來軍營行刺?”
柳婉樺見他無礙,心中稍定,沉默了片刻,答他道:“聆韜堂派我們行刺鴻都城外四處軍營中的最高將領,一旦刺殺成功,就發鳴嘀為號,城內京戍軍會殺出城來,到時你所招降的燕軍降卒怕也會趁機陣前反戈,鴻都城才有一線生機。”
“若是行刺不成功呢?”明羿皺眉望著她。
柳婉樺搖搖頭:“我不知道。”
明羿伸手握住她一隻手,低聲道:“等我打下鴻都城,你也不必躲藏了,往後就跟在我身邊好了。”柳婉樺默默點了點頭,低聲道:“請不要殺戮城中百姓。”
不多久,到花如盛和青刀處探問軍情的近衛趕了回來,兩處軍營果然都摸進了刺客,隻是均沒能靠近統領帳營就被發現擊殺,兩軍統領都平安無事,倒是明羿成了唯一遇刺受傷的。這讓攖鋒軍的近衛營統領頗有些惶惶不安,好在明羿倒不想追究,
鴻都城外定南軍營秩序井然,滿營燃起燈火,通宵未熄,城中的燕軍也沒有殺出城來。
次日清晨,明羿帶了近衛,打著武衛將軍旗幟著意巡城一周,意在讓城上守軍看清楚了,梁軍主將毫發未傷。
巡城一周回到軍營主將營帳,換了一身近衛服飾的柳婉樺跟著進去,上前小心的幫他打開鎧甲鎖扣:“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明羿把胸甲從身上脫下來,冷冷的道:“再等一天,明天還不開城投降,四軍同時攻打。”鴻都城上天空陰沉,微雨綿綿,若不是聆韜堂行刺,明羿還隻打算圍困鴻都,但現在他已有些被激怒了。
鴻都城東門城樓上,一名蜴族身著將軍外甲,遠望著城門外的梁軍大營,從靠在城垛邊的箭壺中取出支長箭,將一小方紙卷緊在箭杆上,用白蠟封緊,旁邊的士兵遞上副長弓,蜴族將軍接過弓,把箭搭上拉了個滿弦,望著城外梁軍大營一箭射出去。
這一箭落在攖鋒軍營中地上,立即有兵士拾了,隨即送呈到明羿處,明羿開了一看,竟是東門鎮守將軍投的降書,稱晚上自開東門迎梁軍,請梁軍準備入城。
明羿拿著這值守將軍的降書,遞給伴在身邊的柳婉樺:“如果東門值守降了,你說這個燕王會如何?”
柳婉樺接過來看了看,轉頭問明羿:“燕王若是逃亡,你會放他走嗎?”明羿皺眉望著她,沒有回答。
不多久,定南軍全軍收到將軍軍令,準備晚間入城,各軍入城後不得擄掠侵擾百姓。又分令四軍統領,命各翼手營衛作好相應準備。
至夜,明羿親自領軍候在東門城外,天上的雲層極厚,沒有一絲星光,天地間暗黑無邊,還飄著微微細雨,隻有城外梁軍持的火燭時暗時明,城上的燈火昏昏欲墜,東城門突然嘎一聲緩緩開啟,
一個蜴族武將,領著二十騎不攜兵刃的騎兵迎出城來,徑直行到梁軍軍陣前,明羿的麵前,沉聲道:“燕國京戍軍東門值守將軍慎楨,率所部降梁,請將軍入城。”
明羿在蝜背上揮了揮手,攖鋒軍側翼行出一隊騎軍來,屬攖鋒軍製下雷煞旗。旗統領引軍出陣後,在蝜上向明羿點了點頭,即引旗下屬眾當先進城。
獻門的慎楨見梁軍先派一旗軍入城,主將還在城外,隻好等在原地。進了東門的雷煞旗五千軍士迅速就登上城頭,將城頭上燕軍旗幟都換成了梁國的藍底金鵠旗。
雷煞旗所部據了城頭後,一名營統領策蝜從城中出來,直馳到明羿麵前,請明羿率大軍入城。明羿向身後揮揮手,策動蝜乘當先向城東門下行去,百名近衛被甲執槍,胯下一色的青蝜,緊跟在明羿身後;慎楨領著出降的二十騎兵士,小心的跟在明羿的近衛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