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婚禮(1)(2 / 3)

“這幫人都願意晚上幹活,效率高。”

“配一次音給你多少錢?”

“義務的,就這我還讓導演占了不少便宜呢!”戴雪臨走前給我留下她的電話說,“有空兒找我玩。”

也就是在這一天,楊陽離開酒吧,不再待在那裏唱歌。這天晚上,在楊陽唱歌的時候,台下一個醉醺醺的酒客指著他大聲喊道:“那孫子,你丫唱的是什麼狗屁東西,換個歌兒!”

楊陽瞟他一眼,沒有停下。

酒客又喊道:“我操,你丫還挺牛逼!老板,過來!”

老板畢恭畢敬地走過去問:“先生,您有什麼事兒嗎?”

“讓丫唱個《心太軟》!”酒客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拍在桌上說。

老板走上台,附在楊陽耳邊低語了幾句,楊陽拿起麥克風說:“我不給傻逼唱歌!”然後便背著吉他離開酒吧。

兩個月後,我接到韓露的電話,她說老公去德國培訓,已經走了半個月,她一個人待在家裏很無聊。我說如果你實在待不下去的話,我過去陪陪你,她說你來吧。於是,我按韓露給的地址去了她的新家。

在韓露裝修一新的房間裏,我們擁抱著上了床。此後,我便經常同韓露來往。

一個周五的下午,我待在周舟的宿舍,收到韓露發來的一條短信:今晚過來吧,我等你。

我給周舟打了電話,告訴她我周末回家,然後匆匆出門。

深夜,我和韓露被她的手機吵醒,她見手機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抱怨說:“誰呀這是,討厭!”

我拿過手機一看,頓時驚呆了,這個號碼正是周舟宿舍的電話。

就在我拿著手機手足無措的時候,韓露拿過手機掛斷電話。

完了,我心想,韓露掛斷電話等於向周舟表明此時我就在她的身邊。

一分鍾後,韓露的手機收到周舟發來的短信:對不起,打擾你和邱飛了!

原來,我急於出門,將手機忘記在周舟宿舍,她看到了韓露發給我的那條短信。

怎麼辦?我頭腦中充滿焦慮,月光透過窗口灑下來,照亮床鋪,我已無心睡眠。

第二天,我離開韓露家,臨走時她問我:“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隨口應付了一句。

我回到周舟的宿舍,門緊鎖著,我掏出鑰匙,打開門,屋裏收拾得很整齊,周舟不知去了哪裏。我打開電視,躺在床上,發現手機就放在枕邊,便給周舟撥了一個電話,響了好長時間,周舟沒有接。我又給周舟發了一條短信,叫她快些回來,我想她。然後在恍恍惚惚中睡著了。

醒來時屋內已經一片漆黑,我打開燈,感覺腹中一陣空虛,冰箱已沒有任何食物,隻好去超市買方便麵。

我從超市回來後,見周舟正坐在床邊看電視,我問:“吃飯了嗎?”

周舟沒理我。

“你要是沒吃我就多泡一袋。”

“不用!”周舟盯著電視屏幕說。

麵泡好了,我端到周舟麵前說:“你先嚐嚐。”

周舟一扭頭說:“不吃!”

我隻好端著麵自己坐在椅子上吃。

我吃完麵刷了碗,周舟已關閉電視,鑽進被窩,我也洗漱上床。

這是周舟第一次背對我睡覺,而且是我們第一次睡在兩個被窩。往常床上兩條被子中的一條是我們在天冷的時候用來壓腳的,可今天卻把我和周舟分開。

我看著周舟的後腦勺,把腳伸進她的被窩,碰到她光滑的小腿,周舟蜷起腿,將被窩裹嚴,把我的腳暴露在空氣中。

我又伸出胳膊,從後麵摟住周舟,周舟一甩肩膀,說:“拿開!”

我沒有撤回胳膊。

周舟又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呀!”

我無奈地收回胳膊。

兩人一夜無語地睡去。

次日清晨,我醒來時感覺一個溫暖又光滑的身體睡在自己身邊,一條胳膊繞過我的胳膊,搭在我的前胸。我聞到熟悉的周舟的氣息。

我摟緊周舟,她醒來,同我死死地抱在一起。

楊陽離開酒吧後沒有了經濟收入,退掉了長虹橋的房子。田紅走得太倉促,沒有帶去她放置在那所房子裏的東西,楊陽把田紅的衣物和化妝品統統收入紙箱,打開窗戶扔下去,正好砸在門外吆喝著收廢品破爛的老頭麵前,老頭打開一看,淨是珍貴物品,以為天上掉下餡餅,歡喜不已。

楊陽將唱歌陣地由酒吧轉移到地下通道,東單、四惠、積水潭、東直門、魏公村等處的地下通道經常被他光顧。他每次席地而坐,將琴套攤在麵前,抱著吉他自彈自唱,從不在意過往行人的目光。

小販的叫賣聲、急匆匆的腳步聲、交談聲摻雜在一起,可是隻要楊陽一張口,他的聲音就會在這些噪聲中脫穎而出,吸引路人注意,紛紛掏出錢丟進楊陽的琴套。

錢的數目也是因人而宜,麵值不等,多到十塊,少到一分,相差一千倍。有些人會留給楊陽五塊錢,再從琴套中找回四塊零錢,也有個別人趁楊陽不注意多拿幾塊,還有一些人特意把一毛錢放在琴套外麵,讓楊陽去撿,但楊陽不撿,任它被風吹到天涯海角。

我問楊陽,如果是一百元的鈔票你撿不撿,楊陽說,一百元的鈔票比一毛錢重許多,不會被風吹走的。

楊陽在地下通道唱歌引來不少商家,有三個賣礦泉水的外地婦女總是圍在他身邊,她們認為楊陽那麼聲嘶力竭地唱,一定會口渴的,口渴就要喝水,而她們正是賣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