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你說什麼？”十三一聽身體一震，整個人呆在那裏，“八王議政？你是說……？怎麼會？不會的，八哥他不會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不會嗎？聖祖皇帝自登基初始有鼇拜執掌大權，康親王嶽樂更是因為順治爺曾有過傳位與他的念頭懷疑聖旨的真假，從而千方百計想架空皇權，從而實現大清創立初始的八王議政，而現在的情形和那時極為相似，但是他們都比嶽樂更有資格，所以效仿那時，弄出八王議政，倒也是合情合理。”
“你說這聖旨是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難道……”
“正如我所說的，我知道曆史發生的軌跡，所以我也知道其中的結果。”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我阻止不了，曆史雖然殘酷，我卻無力改變，隻能盡力的保全，不然失去了曆史的軌跡，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也許結局會更加悲慘，如果是那樣，我又情何以堪？”
“可以聖旨隻有一張，你又能救他幾次？”
“這就是我最後求你的事情。”他眉頭蹙起，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我真的不想交待給他，可是一切都是注定的，“其實我給你們的錢袋中還有玄機。”
“玄機？”
“每個錢袋裏麵有一個暗囊，而八阿哥、九阿哥的錢袋暗囊中都有一個用油紙包包裹的藥丸，微小不易察覺，但那卻是劇毒之物。”
“什麼？”
十三沒有想到我已經為他們準備了這樣一條路，“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用意，胤禛的個性你也清楚，我也料到這份遺旨隻可保他們一時性命無憂，但是最後胤禛一定會讓他們活的生不如死，最後活著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折磨，死則是一種奢侈，而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了，希望那時他們能死的安心，沒有痛苦。”
“子矜，你居然為他們做了這些，他們有你這樣的惦記，我想最後也會死得其所了吧……”
“隻為自己走的安心，正因為知道你們的一切，我才會這樣的選擇，可是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看著每一件事情都如預見一般的發生，不能阻止，簡直折磨著我痛不欲生，我真的受不了了。”
“子矜，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這些，才知道你的忐忑、你的愁慮是從何而來，你原來承受了這麼多？”
“是啊，是承受了好多，胤祥，好奇怪，當我這一刻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反而一切變得那樣的輕鬆，就像期待已久的願望達成一樣，一切都變得那麼的淡然，說實話，我最開心、最珍惜的日子，就是與你們剛剛相識，不計較身份的懸殊，不算計陰謀陷阱，每天開開心心，是那樣的輕鬆自在。”
“子矜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是我們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我們不好。”
“不，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如果再來一遍，我不會後悔認識你們，因為和你們度過的所有時間就是我的人生，我不後悔，從不……，我最後能做的僅僅如此，胤祥，答應我，盡你所能做的保護他們，如果還是沒有辦法，那就讓他們有尊嚴的死去。”
胤祥看著我逐漸蒼白的臉頰，虛弱的氣力，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眼淚直流，“我答應你，我愛新覺羅胤祥發誓。”
“謝謝你，胤祥，人生若隻如初見該多好，那樣我們大家都不會這樣的辛苦了。”留戀？絕望？逝去？遺憾？不明的感覺讓我心撕力竭。
“不，子矜，你不能這樣離開，你放得下四哥嗎？”
我看著門口，眼淚忍不住往下流，“安得與君相決絕，免叫生死做相思。”
第二天，黎明的晨曦灑滿大地，我在期盼，不敢閉上眼睛，我害怕，害怕閉上眼睛，我就再也看不見他了，可是他為什麼還不回來？我的時間快到了，快到了。
“皇上回來了沒有？”十三的焦急並不亞於我，他在門口來回走動，他顫抖的手臂更是暴漏了他的心思。
“王爺，皇上還沒有回來，奴才已經派人在城門接應。”
“那，廉親王府呢？可有動靜？”
“十四爺昨日一直守在乾清宮外，廉親王他們已經回去，近日都在王府，並無不妥。”
“那就好，皇上一旦回來，立刻迎皇上回宮，知道了嗎？”
“是，奴才這就去。”
十三站在那裏，看向那扇門，輕聲呢喃：“子矜，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你一定要撐下去，撐下去啊，我已經對不起皇兄了，千萬不要讓你們抱下一生的遺憾。”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被抽幹，接下來的就是心中的恐懼，害怕，難道我真的不能再見到他了嗎？我真不甘心，我就是再恨，再怨，終究還是想見到他，哪怕隻是一麵。
“胤禛，胤禛，你快回來啊，胤禛……”
突然一陣猛烈的撞擊聲，門被推開，我看著門口強光下那熟悉的人影，微微一笑，“胤禛，你回來了？”看著他走過來我伸出手，胤禛幾步跌坐在我的身邊，緊緊的握住我的手，心疼的看著我，“子矜，你怎麼了？”十三站在一旁，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