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表情,語調雲淡風輕,仿佛她隻是個闖進他家的冒失魂,他連動手趕都嫌麻煩。
就算她想過他可能不會理她,可在一瞬間她還是呆住了,無法出聲。
“你不打算走嗎?那好,我會叫他們來幫你走。”黑衣的他看起來殘忍又優雅。
可是……“你有苦衷嗎?沒關係的,我相信你隻是裝作不認識我而已。”他真的在做臥底?
他緩慢地揚起唇角,笑得神秘而多情。
“我不是臥底,也沒有失憶,小碧,我隻是厭倦了和你再玩下去。”他的目光如星芒,捧起她的臉,微嗤地攫住她的唇,舌尖掃過,在她能做出任何反應前狠狠地咬下去,“不過話說回來,跟你在一起時我還是快樂的。可快樂已經結束,遊戲玩完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他猛然放開她,向那座城堡走去,“十分鍾後你再不離開,被就地格殺可不關我的事哦。”
被咬過的地方……很疼。她皺眉撫上唇,卻沒有出血,“我不會放棄的!看誰笑到最後!”你有種!哼,這筆賬我記下了。
心念一動,她衝上去,伸臂攔住他。
“幹嗎!”
她驕傲地抬起下巴,“帶我見夜鶯。”
“瓔?”他眼中閃過一絲迷惘,“你說見就能見?”
“他跟周遲說可以隨時找他切磋,你也聽到了。”她深呼吸,笑靨如花,挾來田野的蒼芳,“既然周遲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不行,你絕對不可以。現在就走,立刻!”她不能留下,如果她再堅持,他隻有打昏她把她送走。
“為什麼不行?”
說話的不是夏溫藍。一個黑風衣的長發男子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你找我嗎?”葉瓔看起來倒紳士得很,比葉可淇更不像黑道人物。
“我找你切磋,夜鶯哥哥。”一臉甜笑,她一定要留下來搞清一切,至於切磋結果……不在校內不管會輸得多難看了。
葉瓔詭異一笑,“我不接受。”
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他藍綠色的瞳仁閃了閃,唇邊滑出淺淡從容的笑,“但我請你做我們風盟的客人……好嗎?”
“好,那就打擾了。”假惺惺地回答,偷瞄一眼滿臉不願意的人,雖然高興壞了,卻因他的態度,心情冷掉一半。
葉瓔掃了他倆一眼,突然露齒而笑,一把攬過葉可淇,後者驚愕抬頭。
“夏兄,這位你的舊相識,也是舍弟,他的失禮之處,你可要多多包涵哦!”
直到坐進葉瓔開來的銀灰保時捷,夏溫藍還處在驚訝的餘震中。
葉可淇是葉瓔的弟弟?
“夏兄——我跟小淇一樣叫你小碧好了——或許你以為我外號夜鶯,實際上呢,我姓葉名瓔,瓔珞的瓔,你可以叫我瓔。”葉瓔是典型的人來瘋,這種病在幼兒中更常見。
不是很像。“那你們……是同父異母吧?”
“你猜呢……嗬嗬嗬……”葉瓔但笑不答。
坐在兩人身後的葉可淇依舊沉默,任憑頭發遮了眼睛,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家夥,以前相當雞婆的,現在居然舌頭變短了……是件好事吧。
“這麼說……那天他認出你來了?”
從後鏡中掃了蔫掉的弟弟一眼,“是啊。”
“你為什麼想方設法要擠進大賽?”不惜把賀致融打到住院再頂替他。
“為了去看我可愛的小弟弟啊。”葉瓔長指梳著長發,卻絲毫不顯娘娘腔,反而充滿中性的隨性悠然。
真是BT呀。
“到啦,歡迎來到風盟本部!禮炮呢?”
顧不得對他奇怪的言行產生任何啼笑皆非的情緒,她為眼前的景象震撼。
一座黑森森的中世紀城堡(應該是仿製的)靜默地伏在山腳,充滿冷漠倨傲,即便時值秋日明媚的黃昏,她還是被那哥特式城堡所散發的寒冷詭異的氣息震撼。
後門“啪”地合上,葉可淇留給她一個難以捉摸的背影,走過兩名彎腰行禮的黑衣男子身旁,沒入幽暗的長廓。
“唉,一進門就把自己鎖在房裏。”
“他在這兒是什麼身份?”跟著黑衣的葉瓔走在黑暗的走廓,她費了很大的勁才跟得上。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晚上不要亂跑,否則……”他在半明半暗間回頭,咧開一嘴白亮的牙,“你會發現自己迷失在古墓中,永遠也找不到脫離恐懼的出口。”
他的故弄玄虛讓她不由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