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厚厚暖暖的大毛巾飛出,準確無誤地蓋住她濕淋淋的腦袋。
“進來!”
她勝他一回合!不管接下來他是不是要把她從房間門扔出去,他肯讓步就是好事,不枉她出苦肉計,呼,房間裏好暖。
看了她一眼,他打開房門走出去,“跟我走。”
她可憐巴巴地看向他。
他皺眉,“不是要趕你走,緊張什麼?”
她想了想,沒動彈,他不耐煩地過來,按住她後頸推著走,這種動作引起了她極大不滿,但想到這樣隻要他跑,她一定抓得到他,她就沒異議了。
她被押到一扇門前,他打開門進去,裏麵一片漆黑。
不會是那個什麼……黑水地牢吧……
突然間燈火通明,眼前所見嚇了她一跳。
這房間出乎意料的大,天花板估計有七八米高,最讓她吃驚的是,這似乎是一間浴室。
高高低低的蓮蓬頭環繞著大理石柱,彩色玻璃隔出一個個獨立間,中央白色石柱,天花板上有胖乎乎的小天使,這是一個公主級的浴室。
這個大浴室是幹什麼用的呢?房間裏有浴室,或許有錢人家就喜歡這麼浪費。
“水是熱的,你去泡一下,一會我叫人送你回房間,別再來了。”
他就不會說得甜蜜迷人一點?還是要趕她走,不過她今晚纏定他了。
鎖上門脫掉衣服跳進池中之後她才想起,她沒有替換的幹衣物。
那就濕的吧,她不管了。
唉,熱水真好,剛才徹骨的寒冷恍若隔世一般,她已經麻木的肌膚又一寸寸地蘇醒了。
事先聲明,他可不是偷窺狂。因為隻有在這一刻,他才不用裝成一副對她始亂終棄的樣子。
真的好想她哦,她不知道他能看見她吧?
她脫掉衣服後真可愛……雖然她隻有肩部以上露在水外,不過他很滿足了,如果抱抱她會更滿足,如果再……他拽了一下頭發,你在想什麼?!放棄奢望吧。
閃動著紅心的瞳子暗了下來。
他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因為他要保護她,就一定得讓她從他身邊離開。
他不能見她,他真的怕自己會失去理智,把一切都告訴她,那樣他就前功盡棄了。
呸,他衰死了,這輩子頭一次屈服於別人的威脅。他皺著眉頭把粉紅色的液體灌下去,他不該放她進來的,離開她就是為了讓她遠離危險,但是現在他——
為了保護她,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隻要她平安就好。
但是,若是答應他們讓他找個不愛的女孩在他27歲結婚,免談!離開她之後他還會怕什麼要挾?!
水竟然不會涼,夏溫藍迷迷糊糊地想,唉,怎樣才能從他的嘴裏撬出東西呢?
門聲響起,她警覺地回頭,發現門再次合上,門邊石桌上多了一疊白色的東西。
恨恨地瞪了門一眼,她跳出去拿過那疊東西。發現是一套類似病號服或囚服的東西,她怔忡地套上那柔軟的純白色。
哼,想讓她就這麼乖乖離開是不可能的,但她用什麼辦法敲開他的門呢?
說不定可以……她咬著食指第二指節。
有著長長的濕潤的栗色頭發的白衣少女飛起玉足,“咣”地踹開了房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進去,搜出神情愕然的黑衣少年,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你……”完啦!他怎麼演下去?誰知她怎麼突然恢複女裝闖進來了?
“我什麼我!我就是你的女朋友,我叫夏溫藍!我這輩子都不想女扮男裝了。”她對利爪中的小雞大吼,早知道那門那麼脆弱她才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呢。
看他又是一副死樣子!她把他摔進大床裏,狠狠地跳上去,“你多說兩句話會死啊!看見我是女生你‘啊’一聲的麵子都不給我,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她重重給了他小腹一拳。
他終於明白“妖精”的含義了,她不像天使,也不是仙女。她適才蒼白的小臉在熱水的洗熨下蒸騰出淡淡的粉色,半幹的長發使她的怒色多少染上了幾絲清冷如冰的色彩。
她的眼瞳炯亮,她的身體柔軟濕熱,她的長發有幾綹溜進他襟內,涼涼地滑上他胸膛。天然的馨香攪亂了他的心神。
怎麼辦?他難以對她再裝下去。
“好,你不說,我說。”她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你,從來沒改變過,你呢,從來都是含糊其辭,我不相信你剛才說的那些,就算你有什麼難言的苦衷,這裏就我們兩個,你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
垂眸不與她對視,“我說過我不是什麼臥底,我怎樣都與你無關。”他擠出一句更沒人性的話。
“不關我的事?”她語氣明顯沉了下去,飄忽得像幽潭上的水霧,“不,一定有什麼原因。”她好像又有了勇氣,“如果你真的厭倦了我早叫我滾開了,更不會放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