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破繭成蝶,
有了彼此便已足夠。
亦北眼神陰鬱地掃向身後那對親密相偎的男女,恨不得將一徑噙著過分幸福笑容的男人扔到大西洋喂魚。良久,視線夾帶著憤憤不平的怨氣從那對礙眼的愛情鳥身上調回前方相隔幾米處的YOYO身上。
她漫步閑晃,兀自提著涼鞋踏浪玩得不亦樂乎,把身後怨氣衝天的他拋在腦後不予理睬。
夕陽的絢麗將沙灘、海麵映得閃閃發亮,在激昂的浪濤聲中,火紅圓球依依不舍地往地平線降落,投入海洋的懷抱。
此起彼伏的喧鬧聲並沒有因為傍晚的來臨而有所收勢。人們興奮地往來奔走著,似乎預示著另一陣喧鬧熱潮的來臨。
“咦……好像有沙灘舞會耶?快走,亦,我們去看看嘛!”踩水踩得高興的YOYO無意間聽到遊客們大呼小叫地嚷著什麼,興衝衝地往後跑,不由分說地挽住他的手臂想去湊熱鬧。
“終於想起我的存在了?”低頭看一眼放在自己手臂上的白皙小手,亦北不覺緩下緊繃的下頜。
“哎呀,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嘛,你也氣得夠久了吧?”她的小手輕捏了他一下,“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了嘛。”
他應該堅持生氣的,應該斥責這個老是逃避的小女人讓她好好反省……讓她想通他的好、心甘情願嫁給他,可是當眼神一接觸到她那張寫滿單純快樂的笑臉,卻怎麼也板不起拒絕的表情。
注定是敗給她了。在她盈盈水眸的注視下他棄械投降,腳步不自覺地隨她移動。
一行四人興致高昂地加入到舞會,俊男靚女的組合霎時吸引到眾人的眼球。
YOYO興致勃勃地想要拉梅下去舞個痛快——一直以來她們都是最完美的搭檔——結果連她的手都沒碰到就被狠狠地打掉。
“喂!白懷特,你的占有欲也太誇張了點吧?跳個舞也要管東管西的!”作茶壺狀,她掃興地嚷著。
“梅懷孕了,可不能被你拖著跟你一起瘋鬧!”無視YOYO沉下的黑臉,白石一板一眼地繼續說下去,“另外,再鄭重地提醒你一遍,我叫白石,不叫什麼白懷特。”
“啊——梅,看看你的男人!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勸你還是趁早換個正常的。”哼!誰怕你那副凶神惡煞的假樣!
“梅上次生小孩我可是全程陪護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醫生說過適度運動對胎兒和母體都好!呀,我忘了你那時候沒在,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YOYO做著鬼臉,滿意地發現有人的臉上青黑交錯。
梅趕緊出來製止這場挑釁之戰,她知道他十分介意小貓出世時他因為在外地沒來得趕回來,而頑皮的YOYO卻老愛來踩他的痛處。
“丫頭,回頭留意你的男人吧,我看他快被眾美女給淹沒了……”
“啊——”YOYO慘叫一聲,隻得鳴金收兵先把自己的男人搶回來再說。
以職棒選手的雷霆之勢衝向被好幾個異國美女糾纏得寸步難行的亦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殺出一條血路來,“亦——人家跳舞跳得好累噢……”她飛撲到他身上,裝作很熱的樣子誇張地用手扇著風不著痕跡地阻斷幾隻想吃她男人豆腐的魔爪。
哼!想跟她搶亦,先過她這關再說!
亦北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暗笑在心底。她這副為他醋意大發的俏模樣,讓他的煩躁憤懣一下子消失不見。
她平時跳舞就精力充沛不見累,更何況剛剛她好像還沒下場跳過吧。盡管知曉,他還是很識趣地配合著摟她入懷,“來,靠著我歇會兒。”
眼見先前還一副酷酷不搭腔的冰山帥哥這會兒居然對著那忽然闖來的黃毛小丫頭展露出溫柔寵溺的表情,眾美女眼紅極了不死心地扭著傲人的身材再度包圍上去。
冰山融化的樣子更帥耶!
正埋在亦北胸前偷偷“奸笑”的YOYO麵對二度攻勢錯愕地瞪大眼,“哎喲……亦……人家頭好暈哦……”看來隻有使出必殺絕技了。
環著亦北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的身前,她就像一個無尾熊攀在尤加利樹上。她的唇若有意又似無意地輕刷過他衣襟微敞的鎖骨處,引得他一陣輕顫。
唯美而曖昧的畫麵驚得美女們頻頻抽氣,皆是一副迫不及待想替代她位置的花癡相。
“走,我們回飯店休息。”這個小磨人精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施展她的美人計。罷了,就如她所願帶她離開吧,反正他也真受不了這些煩人八爪魚的刺鼻香水味,還是YOYO透著淡淡沐浴香味的體香聞著享受。
回飯店的路程本來沒多遠,不過路上多出了幾次意外也就拖拖拉拉好半天。
都是電眼惹的禍。誰叫梅長著一副禍水的豔麗外表和一雙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電力的柔媚眼眸,引來一批又一批想入非非的蒼蠅無視她身畔高壯凶狠的守護神執意上來碰釘子。
“哎,拜托,你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現在肚子裏又懷著一個,身邊還有準老公陪著,你就不能稍稍收斂一下嗎?”YOYO沒好氣地斜睨猛向自己拋媚眼的女人。
亦北一臉同情地望向疲於應付搭訕者的白石,完全忘了之前是怎樣羨慕人家的好運氣。
白石和亦北一道來追妻,白石可倒好,一個晚上就求婚成功,然後又驚喜地發現他的女人懷孕了,兩件喜事樂得他一整天都笑得傻裏傻氣的。
雖說他那個塊頭和非善類的唬人長相配著那種夢幻式的笑容看起來真是蠢到家了。不過……亦北很嫉妒就是了。
而現在,亦北慶幸地看向身旁忙著聲討的佳人。YOYO長得清麗可人,雖說也常常引來無聊人士的驚豔神色,但還不至於像白石的女人那樣招蜂引蝶,要不然就得輪到他端著冷臉一天到晚緊張兮兮地捍衛領土了。
“什麼嘛,真是沒辦法!我已經盡力收斂了,誰想還是有那麼多仰慕的人。哎,隻能怪我天生麗質難自棄了!嗬嗬嗬……”梅笑得既開心又得意。
YOYO故作惡心的樣子,不屑地睥睨她,心裏忍不住嘀咕——天啊!這個超級自戀又臉皮厚的女人,也隻有白懷特那塊石頭才能降得住。看在他做出如此偉大壯舉的分上,以後決定少拿他開涮了。
兩個男人擁著各自的女人走向不遠處下榻的飯店,沒有加入她們拌嘴的混戰中,他們早已見識過她倆似乎一天不鬥嘴就渾身不舒暢的怪異相處方式,已經見怪不怪了。
走進飯店大廳,輕揚的音樂縈繞著四周。訓練有素的櫃台服務員眼明手快地來到跟前帶領他們上樓,就在這時……
“請等一等!”
從偏廳處傳來一聲呼喊,立體音環繞效果立馬顯示出其優秀品質,整個大廳裏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動作望向發聲男子。
那男子好像也意識到了有些失禮,喃喃道著歉,但晶亮發光的眼仍釘在他們四人身上。
沒錯,是朝他們這邊看著。
“哼哼,禍水啊禍水,看你又招來一隻頭殼壞掉的蒼蠅!”YOYO反應極快地給予梅嘲笑,“唉,白懷特,又該你忙了!”
可惜……
梅反常地沒馬上出口反諷,而是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在心底暗笑著——那男子激動的眼神完完全全是衝著一個人去的,可惜啊,不是對她。
“YOYO!真的是你?YOYO!”男子已奔至他們麵前。
“啊!”YOYO如遭電擊,僵在原地錯愕地望著梅擴大的笑臉。
“他是誰?”亦北占有地將YOYO摟在身側,下巴對著那男人努了努,臉色不善得很。
“我、我也不認識啊。”YOYO好驚訝地回答,認真打量著這位一副“他鄉遇故知”,神色激動的男子。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呃……請問你是?”
“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你不記得我了嗎?”見她一臉茫然地搖頭,男人有些微的失落,“我是風輕揚……想起來了嗎……大學裏那個你們喜歡叫‘輕舞飛揚’的內向男生……記起了沒?”
“你、你……哈!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眨巴著圓圓的眼,YOYO終於想起這名斯文的男子是誰,“咦,看樣子這些年你混得不錯嘛,人也變得開朗自信了,哈哈……”
得意忘形的YOYO開玩笑地給了風輕揚一記輕拳,沒看見身後的男人霎時沉下的麵孔,徑自和故友開心地聊起來。
梅偎著白石安靜地在一旁作壁上觀,哈哈,該不該讓這個神經超粗的白癡女人受點“震撼教育”呢?
“一般般,隻不過成立了一家有點賺頭的公司。”風輕揚自謙道,眼裏卻是難以掩飾的驕傲神色,“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有耳聞你所有建樹,也拜讀過你的幾本小說,很深刻,還真讓你在文學領域闖出一番天地來了。後來一直多方打聽也沒能找到你,沒想到緣分讓我們在這裏相遇!”
“嘿嘿,過獎、過獎。”被人誇讚的感覺太好了,一臉飄飄然的YOYO完全沒有留意到他臉上欣喜的愛戀神色。
但亦北注意到了,白石兩口子也注意到了,梅更是在白石懷裏憋笑得快有內傷。有人要遭殃了!
上演完相見歡後,風輕揚終於發現了亦北的存在。
“這位是?”
“啊,忘了介紹了。陶亦北,我男朋友,這位是我大學的同學風輕揚。”勾住亦北的腰,YOYO大方地介紹,不見遮掩羞赧。
亦北滿意地微揚嘴角,將她摟緊,心情大好地決定不跟這個不相識的男人計較。
“你好。”他伸手相握。
“你好。”風輕揚盯著兩人親昵的肢體動作,久久才道,“不知閣下是做什麼營生?”
“我是……”一肘子打斷了他的回答。
“哈哈,他、他就是偶爾炒炒股票,做做期貨之類的。”YOYO僵笑著,不想讓風輕揚知道亦北的真實身份。
風輕揚收回審視的目光,不再追問,隻是更加熱切地緊盯著眼前的清麗嬌容,忘情擷取。
YOYO終於感覺到氣氛有那麼一點點怪了,“亦?”她的腰被他勒得好緊,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風輕揚清了清喉嚨,眼裏的熱情像要迸發而出,“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啊!她詫異得連聲音也擠不出來,呆呆地望著他。
“從大一開始,我一直不敢開口。就在快要絕望的時候,老天讓我再次見到你。雖然你有男朋友了,但是隻要沒結婚,我還是有希望的。”他走近她,真誠地與她對視,等待她的回應,“而且,你值得更好的選擇,你願意給我追求你的機會嗎?”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徹底結巴,無法說出完整的話,隻感覺到身後勃發的怒氣一波波地傳來,轟得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看戲看到這兒,梅早已抱著肚子笑翻了,累得她的準老公小心翼翼地護著不讓她笑得太忘形而跌倒。
嗬嗬……她最愛看這種爭風吃醋的鬧劇。
“你居然敢在我麵前想我的女人!報出你公司的名號!”亦北不善地眯起眼,妒火狂燃。
“我的公司是‘泰達建築’,難道你就沒有公平競爭的風度嗎?”風輕揚不屑地斜睨他帥帥的臉和一身休閑服飾也掩飾不了的昂揚身形,女人往往喜歡俊帥骨子裏卻無物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