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叫醒的。其實這一晚我基本上都是在想事情,直到天色微亮,才昏昏睡去。當我睜開紅腫的雙眼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猴爺。丫關切的問我:“大聖,這一宿沒再犯病吧?”
“沒有。”我坐起來搖了搖頭。
“沒有就好,我這一宿總擔心你了,都沒睡著。”
我說:“扯淡,你丫那呼嚕聲比誰的都大。”
這時於潞從行李裏拿出些幹糧分給大家,我被猴爺鬆了綁,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這才開始吃早飯。剛吃過早飯,還是為了安全起見,猴爺就又把我綁成了“粽子”,隨後大家再次上路。
這條路幾天下來,已經來來回回的走了很多次,所以路上並沒什麼新奇可言,不過對我來說被綁著走這條路,卻還是頭一回。心情嘛,就甭提了,就一個字兒“煩!”
猴爺在前麵開路,於潞扶著我走在中間,孫副官墊後。說起孫副官其實他是不想來的,按他的意思早晨起來就打算跟我們分道揚鑣了,他想出山,而我們想進山,解除蝕心術。要不是於潞認為他會茅山術能幫到我們,軟磨硬泡的求他,估計他現在都快到龍崗村了。
閑話少說,一行人邊說邊走了大半天的功夫,期間我身上的蝕心術又發作過兩次,但由於被繩子綁著,所以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但體會那種眩暈和恐怖的幻覺的滋味,還不如死了好受。
當再次回到埋著阿皇的地方,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昨天給阿皇建的新墳還在,讓人看到不免有些感傷。於是大家的話題戛然而止,我的心情從低落突然變成非常低落。正在這時,我的腦袋又是一陣眩暈。我馬上意識到身上的蝕心術又要發作了。由於已經有了前幾次的經驗,當我感受不對時,就直接往地上一躺,這樣起碼可以避免摔上一跤。於潞見到我躺在地上,便馬上喊猴爺過來。他們兩個人按住我的身體,怕我出現幻覺後亂動會傷到自己。與此同時,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幻覺再次降臨了。
這次的幻覺是我被地獄的惡鬼分食。雖然我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忍耐一會一切都會過去的,但那清晰的感覺,和劇烈的疼痛感卻又如此的真實!我甚至可以看到惡鬼咀嚼我身體時的每一個動作,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經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了。漸漸的我的意識再次模糊,在幻覺中模糊,我感覺自己真的要死,死在自己的幻覺裏……
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經漸晚。於潞還在我身旁守護,那張迷人的俏臉上全是淚水。我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衝她慘淡一笑。
於潞見我醒了,便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天下,你終於醒了。”
“嗯”我點了點頭。
猴爺聽見我醒了,就大呼小叫的跑過來,上下打量我半天,還不停的問東問西。看來也把他嚇得夠嗆。
猴爺把綁我的繩子解開,讓我活動一下身體。我看了一下表,好家夥,已經下午六點多了。我有些吃驚的問他們:“我暈過去多久?”
“三個小時。”於潞憂心忡忡的告訴我。
“啊,這次居然暈過去這麼久!”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