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這可是在幫你的忙,你倒怪罪我?”
“我哪敢啊?”對這個打從心眼裏奸詐的妹妹,他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楊琴香沉默了半晌,開口問道:“哥,美男計真的有用嗎?”
那個張庭真的能幫槍槍找回失去的武道之心嗎?
“不清楚啊。”
若成,保楊家百年基業,太極地位如日中天,不成,則兵敗如山倒。
張庭學長是玉蘭君子,那臭水溝的泥鰍怎麼配的上?可是萬一,如果那個什麼什麼,後果不堪設想。她是來拯救學長的,絕不是偷窺啊監視啊那些亂七八糟的行徑。
她貓著身子,踮著腳,像個小偷步步接近張庭的寢居。小心翼翼將耳朵附在門上,一顆心七上八下跳個不停。
可惡,誰把門板的隔音效果搞的這麼好,她一點都不見裏麵的動靜。心急如焚又不敢輕舉妄動的槍槍煩的直撓頭。
那個展妍不會真的在裏麵吧?這個想法緊緊攫住她,叫她的心都絞痛了。
門,咯吱開了起來,緊挨著門板的槍槍反應太鈍,順勢跌進屋裏。“哎呦。”
笑意染滿眼眸,張庭蹲下身子,佯裝疑惑不解的問道:“槍槍啊,你怎麼會在這裏?”
“學……學長?”她驚慌失措的爬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距離。
“有沒有摔疼了?”他上前一步,她連連後退三步,搞的他又好氣又好笑,“怎麼了,還跟學長鬧脾氣?”
她連忙擺手否定。“不是不是。”連學長也覺得她在耍脾氣嗎?
“那就進來。”他微微一笑,趁她失神在他迷人笑容的時候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得她不跟著往裏走。
房間裏,她沒有嗅到別的女生的味道,隻有學長沐浴後清爽的香氣。她傻,果然被二姐玩弄了……
“學長,那個……”她挺挺胸,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她豁出去說了,“那天我不是故意要發那麼大勁打那個展妍,我錯了。”
他沉沉的看著她,直到她心虛低頭。“那之後呢?”
“之後?”她摸摸腮邊,有些茫然。
“之後你無緣無故不跟我說話,見到我轉身就跑是怎麼回事?”
槍槍驀然把腦袋壓的更低了。“我……我那是……因為……”雖然她躲著他,但是他處之泰然,一點沒受影響啊,現在來發飆會不會遲了點?難道學長跟二姐一樣,其實笑裏藏刀,陰險的很,喜歡秋後算賬?
猛然搖撥腦袋,否決心中突如其來的想法。學長是她見過最溫柔善良的人,跟二姐不應該相提並論。在她眼中,學長的形象無比光輝,崇高聖潔。
“嗯,接著說,我等著呢。”他抱胸,專注的瞅著她,一副不得到答案絕不罷休的樣子。
看來學長真的笑裏藏刀的高手。“學長,我肚子疼。”她抱著肚子,皺起小臉可憐兮兮的喚道。
“槍槍。”他笑著說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演技好爛。”
小張飛刀來也,小心小心再小心。“肚子好疼啊,疼啊疼啊疼啊!”她開始在地上亂滾亂爬,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僵直的手顫巍巍伸出,扣上張庭的腳踝,暗啞著嗓子叫道,“快送我回房間……”
“槍槍,我直接送你去楊爺爺那怎樣?”
槍槍快速坐起來,眨眨眼,拍拍肚皮,很興高采烈,很無害的叫道:“學長,我的肚子不疼了耶。”
張庭無語片刻。
“好吧,學長,既然你很好,那麼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睡,明天見。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溜煙就要竄出房間,張庭眼明手快,早她一步搶占出口。
“不急,槍槍。”他關上門,免得她逃跑,要真的出手,他倒也未必打的過她。“來和我一起看錄像。”
“錄像?”她狐疑的挑眉,現在演的是哪出?不過還是乖乖聽話坐到邊上,瞪著電視晃動的影像,不到三秒,她麵無血色,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怔怔的死瞪著前方的屏幕,腦中一片空白。
“槍槍,為什麼五年來,你的樣貌竟一點未變?”他低聲沉問。當他看到五年前的槍槍時簡直驚呆了,五年,她恍若停駐在時間的裂隙裏,不能成長。
“這是懲罰……因為……我害死了世恭,世恭詛咒我……”她惶恐的發著抖。
“楊世恭還沒有死!”他糾正道。
可是跟死有什麼分別?
深埋的記憶被毫不留情的連根拔起,她曾經年少輕狂,自詡天下無敵了,比武大賽上快意逞英雄,多少同門師姐師兄不是她對手。楊兵友門下得意弟子,被老一輩認為是最有實力,知勁最為善用的佳音也不敵她。
她的太極華麗而武道正宗,內家拳大鬆大軟,練得恰到好處,內力精純,一時無人敢迎之鋒芒。
畫麵快速跳轉,時間的指針快速回撥,她仿佛置身於當年動人心魄的擂台上,她的對麵正俏生生站著白衣紅綢帶的巾幗小英雄楊世恭。
“槍槍,我們不要比好不好?”
兩敗俱傷非她所願,隻是她這個武癡很想打個淋漓盡致。
“我們一起走,離開這裏,好不好?”
早知結果會這樣,她怎會堅持一較高低?
“如果我們當中一定要有一個人輸,那麼就我吧。”
為什麼要故意賣個破綻給她?她那一棍當頭劈下,為何狠絕不留情?她為何不偏不移,一心求死?
“不要,不要啊!”她突然大聲尖叫,屏幕裏那個紅衣白綢帶的漂亮女孩揮起長棍,如同往日無數次的嬉鬧比鬥一般,毫無芥蒂的壓棍直搗黃龍。
她驚慌失措的爬起來,一腳踩到遙控器,一頭趔趄撐地,連回頭都不敢,不顧張庭學長憂心的連聲叫喚,連滾帶爬逃開往日夢魘。
張庭若有所思的歎息一聲,打消了追上前的念頭。就好好讓她安靜安靜吧。
“究竟是為什麼?”他喃喃自語,坐回電視機前,右手無意識的抓起一邊的遙控器。
抬眸去看電視,播放中的錄像帶因為槍槍無意間踩中遙控器的暫停鍵而一直停在一格畫麵。手指搜尋著播放鍵,眼睛卻不由停了下來,他突然死死盯著屏幕,駭然不解,手中的遙控器隨時有被捏爆粉身碎骨的危險。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遙控器前進,倒退,前進,倒退,一個晚上不停重複,直到那被嚇壞的男子疲憊不堪的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淩晨三點,畫麵依舊詭異的定格在紅衣白綢帶女孩揮棍壓倒白衣紅綢帶女孩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