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太極三槍(1 / 3)

經過一天一夜的車途顛簸,終於在規定時間內趕到比賽的集訓地——陳家溝。槍槍受不了,第一個衝下車,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她要是知道陳家溝這麼遠,就是白送她一個太極公主的稱號,她也不來。

“能吐出來嗎?”張庭撫著她的背問道。

“不吐不吐。”她接過山楂,含進嘴裏,“吐起來很難受,而且好丟臉。”

“這時候你還愛麵子啊?”張庭愛憐的敲了一下她的腦瓜子,“我去拿行李,你先坐那休息一會吧。”他指了指一旁的石頭,然後轉身上車。

聽話的坐到石頭上,她又拿了幾片山楂放嘴裏,感覺才算好多了。什麼狗屁暈車藥,還不如吃山楂有效。

“槍槍是嗎?”溫溫的招呼聲自頭頂傳來,槍槍不由一怔。跟學長一樣溫和磁厚的嗓音,聽來悅耳舒服,她急切抬眸想看清那人容貌。“你好……”她呆住,好個俊秀的男孩,帶笑的眼眸燦若星辰,溫吞的笑容可愛而淨,舉手投足間貴氣襲人。

“你好,我是陳長哉,來迎接你們的。”他微微一笑。

“你就是?”

原來還有個女生,槍槍老半天才從那男孩清雅的容貌中緩過神來,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那男孩旁邊的女生。眉目秀麗,隻算個中等之姿,但是身材高挑,氣質高雅清冷,平添一份韻味。“我是,請問你是?”在五年後的某月某一日,她終於知道自己原來有個外號叫。

“福建周家周心彤。”那女孩負手而立,眉目間多是冷傲之色,高不可攀。

厄,好像沒有聽過。而且那模樣好像有點拽,她可以申請不理那個女的嗎?

“鈴蘭?”

一聲詫異低呼,引得三人皆轉頭。

而亂了心神的張庭呆立在車門前,行李散落一地,驚愕的目瞪口呆,兀自搖頭不信。

死人如何複生的?

除去湖北展家的自動棄權,以陳,楊兩大家為首,在陳家溝聚集了太極界各大流派,而被太極宗師所深惡痛絕的體委,武術隊,某洪師傅等等糟粕流派被此次大賽拒之門外。

驅車趕來的結果是,無可避免的參加了陳家大力舉辦的誓師宴。

酒席上人聲鼎沸的喧囂熱鬧充斥耳畔,而不安的情緒卻急速滋長,槍槍一向頑強的意誌如今正麵臨嚴重打擊。

莫名的,學長不再陪伴在她身側,莫名的,他竟熱情環繞著那個周家女孩,而莫名的,她竟不敢上前叨擾,隻因他眼眸裏暴露著她曾驚鴻一瞥的傷痛。

於是,今夜,孤獨叢生。

她百無聊賴的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夜風習習,吹涼她的肌膚,也吹涼她等待好久的心情。不用回頭去看,她也知道,現在張庭學長不屬於她了。

也許她不該去問僖之,不該知道學長的過去,那悲哀的過去,沒有結局的初戀,和永逝的女孩,一定是雋刻心頭,難以磨滅的記憶。

她好鬥好勝,卻也知分寸,懂進退。這一腔熱血,與死人爭,定然輸得非常徹底,她敢賭一賭嗎?

答案是不敢。

若是沒有經曆過失去的痛苦,她或許還是如一往的堅定自負。但是世恭的沉睡讓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甘願為之付出一切的朋友,於是她知道,再也找不回來的才是最無法忘懷的。

所以,她不敢,她怯弱的放開手,不去接近,不去思念,不再有所期待。

仰起臉,淚水才不會滑落……

不回頭,才可以掩蔽心靈……

“今天的夜色真美。”

磁厚的嗓音在身後悠悠響起,槍槍看見那個幽雅男孩從容越過她,雙手撐在欄杆上,學著她仰麵凝望星空。

她怎麼告訴他,她望的其實不是這如水夜色。

“我常常想這裏的夜色是不是跟開封的一樣美麗,如果我在望著天空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一個女孩跟我一樣望著天空深思?”他衝著她露齒一笑,笑容靦腆,卻幾分勇氣。

槍槍突然聽到自己的心超出控製的跳動,抬起眼,那張清俊的麵容盡收眼底,酡紅的羞澀也看在眼裏,她有些局促的別開眼。“開封啊,那的夜很安靜。”沒有繁華的歌舞生平,隻有她一人在屋頂靜靜沉思。

“這的夜也是,除了今天。”他望了一下大廳裏湧動的人潮,“看來這裏將會有好一陣子的熱鬧了。”

“你不喜歡熱鬧?”她困惑的看著他。

他搖搖頭。“我喜歡這熱鬧。”因為這熱鬧將他思慕以久的女孩帶到了他的身邊。

“我們……見過嗎?”他對她說話時,那麼熟稔,而她對他的眉眼也似曾相識。

他靜望她純稚的臉龐,與那年全國演武大賽相仿,隻是她已不再像個沒有生氣的陶瓷娃娃,美則美矣,卻丟失了靈魂。是誰幫她揀回丟失的靈魂?是誰打開他曾非常努力而始終無法打開的心房?